第79章 当我乾道门

作品:《阳债阴偿

转过来的一张脸布满了森森的黑气,脸上点缀着尸斑,死灰色的皮肤让人不寒而栗。

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微微向下,死死锁定在傅颜的脸上。

随后,他的嘴缓慢地张开了

陶离在刹那间已经握紧了红伞,我也摸向了背上的桃木剑。贺文修则是在那一瞬间完全傻掉了,估计也是没想到多少个人都来检查过的地方,居然还有邪祟!

“入我乾道门,做我乾道人。”那具尸体的嘴一张一合,发音清晰,眼睛却空洞无神。

“承我乾道钵,当我乾道门。”

嗡嗡的说话声音似乎有共鸣,不可怕,反而带着无上的庄严肃穆。尸体缓慢又清晰地说完这一句,忽然面无表情地挥起一掌,狠狠拍向自己的腹部!

这一下我们都是没想到,全部看惊呆了。

尸体的手软软地落下去,整个躯体也垮掉了,顺着椅子慢慢地滑到地上,彻底阖上了眼睛。一个小小的方印从他的肚子里滚落出来,滚到傅颜的脚边不动了。

这一系列的变故让我们全部静默,只听傅颜看着那枚小方印缓缓地开口:“掌门印?”

贺文修大着胆子走上去看,对我们摇摇头道:“死去很久了。刚才说话的不是他的灵魂,这只是一具尸体,应该是他临死的时候在自己的尸体里留下了一口气,等着自己的门人上来的时候,传下衣钵。”

傅颜没办法拿起方印,贺文修检查过没有问题后,交给我了。

我们几个顺着原路出去了,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刚才那些残忍的场面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贺文修一脸不想多提的样子,问我们:“回总部?”

正在这时,一个男人找上门来了:“哎那边的几个,跟你们打听个事儿,这是乾道吧?”

对方西装革履,脑满肠肥的,我们都没爱搭理他。

他不依不饶地走过来:“你们不会就是乾道的人吧?几天前收了我们老板的定金说给驱邪呢?怎么地?钱一拿就说话不算数?”

我一听是生意,立刻接口道:“嗯,乾道的人是在这儿,有什么事情跟我们说吧。”

总不能跟外人说什么灭门惨案。

要是不在这里拦下他,待会儿等他走进去,估计三魂七魄都得吓飞,到时候别说找人驱邪,能不能活着出来都不一定了。

男人立刻留了名片和电话,还要去了我的电话号码。说让我们跟他老板单独联系,再跑他就带人来把我们都抓进去。

我敷衍着应了。

回去的路上我让傅颜一个人先静静,我要先去个地方。陶离八成是猜出了我要干什么,执意要跟来。

我们俩单独打了个车,回到小药铺的范围。

董千说他的灵魂被禁锢在这附近,我得先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万一他说的是假的,舒云的现任丈夫就是他杀的,我还帮他留意舒云,岂不是又让舒云送命了。

到了地方后我问陶离,有没有什么禁锢他人鬼魂的办法。

陶离说那就多了去了,什么囚禁尸体、控魂之术,法力高强的厉鬼也可以控制法力没有那么高的鬼。很多种类。

我看董千自由得很,不像是被人控制的模样,就问有没有单纯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最简单最简单的那种。

陶离点点头,说道:“除非他的尸骨被人埋在槐树下面了。”

槐树的根,可以锁鬼。

我们立刻着手找附近的槐树,随便找了几个地方,就在隔着三条街的一个没人的角落看到一棵大槐树,趁着这会儿周围没人,我去附近接了个锹开始往下挖,陶离在旁边等着。

挖了一会儿,还真挖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个大理石的骨灰盒。

高级玩意儿,上面还镶嵌了死者的照片,就像是怀表里镶嵌的那种,一看,还真是董千。这么说来他是没说谎的,他没办法去舒云那么远的地方,又怎么给人家现任老公下毒。

而舒云莫名其妙地梦到药铺,梦到我。

显然是有什么人希望她找上门来,知道董千的鬼魂每天晚上在我这里买砒霜。一切联系起来之后,只能说明一件事,杀了她丈夫的人还是什么东西,正在把罪责嫁祸到董千的身上。

去坑一个死了的鬼,图啥?

我把董千的骨灰盒带走了,不管是谁把他埋在这里,肯定是希望他的鬼魂被锁在附近走不远,我也算是给了他自由。

晚上回到房子刚想休息休息,忽然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我接了,那边吆喝了起来:“喂,你就是乾道的那个道士吧?快来快来,今天我们这生意高低得谈谈。”

我皱眉:“你谁啊?”

那边不乐意了:“你们收了我的定金又跑了,当我是白痴?”

啊是乾道接了活的老板,我本想先推掉,去舒云那边看看情况,没想到他特别积极:“定金拿了,后续的更大尾款就不想拿了?没见过你们这么目光短浅的道士,等着进监狱吧。”

那边刚要撂电话,我开口了:“我得带几个朋友过去,方便吗?”

老板一听高兴了:“来来来,都来。朝阳区大富豪,进来就说找朱总!”啪嗒撂了电话。

我和陶离想让傅颜换个心情,就把他一起扯上了,打了个车,北京打车特别贵,那计价器的数字跳得我肉疼,可我自己又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坐地铁是肯定找不到了。只能打车。想想待会儿可能赚到的钱,我心情才好了点。

大富豪,装修跟名字一样,土豪。

既特别特别土,又真的很豪华。

前台小姐一听是朱总,立刻让一个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领着我们过去了,她们眼睁睁地看着跟着我们的大黄狗,傅颜心情不好地走着。

有个词儿怎么说来着?

丧家之犬。

苦涩的是这四个字现在用在傅颜身上太过于贴切。

人家似乎不想让狗进来,一听是朱总的场,也换上了笑脸,不敢说什么了。我心想等傅颜换回了自己的身体,这些人看他的目光可能只会是爱慕吧。

里面的一间包房的门被服务小姐推开:“朱总,您等的客人。”

朱总本人意外地跟电话里傻逼不太一样,是个保养得当的中年人,身上有几分玩世不恭的气质,见到我们也没太正式,就喊我们坐下。

屋里除了他,还有他的一个男属下,就是我们白天看到的脑满肠肥的那个,还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不时微笑地朝我看过来。

“请问大师叫什么?”朱总在电话里不客气,本人却意外地客气。

我说自己不是大师,报了名字。他又问陶离的,陶离冷冷地说了。

朱总的眼睛明显在陶离的身上多停留了一阵,笑道:“这位大师的相貌真是非凡脱俗。”

陶离哪怕假扮成男人,也一样让男人移不开目光,真是天生的妖精

我问朱总有什么邪要驱,他笑着摆摆手,说不着急,然后就把话筒递给我了:“会唱歌吗?”

傅颜蹲在我脚下,忍不住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朱总也看见了,乐了:“你这狗是土狗吗?挺有意思的啊。”说着就要伸手去摸傅颜的脑袋,我赶紧拦住了:“他咬人。”

他这只手真敢伸出去,傅颜能立刻给他咬掉!

我把麦克风放在桌子上:“我不会唱歌,我这位呃”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陶离,憋了半晌道,“师弟,也不会唱歌。”

朱总打了个响指:“那就叫几个会唱的过来。”

不一会儿,一行美女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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