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春回魂殇终如此

作品:《她渡幽冥七世安

冬天过往,春天来临,万物复苏。

蓝本只是伤冷,却一连拖了几个月都不见好转,身材倒是真的被拖垮了一般。

皇后几个月中来了无数次栖梧宫,都被楚瑄以身材不适拒尽了。

对于这位皇后,硕女谈不上爱好还是讨厌,固然之前她有意刁难于自己,却也在情理之中。

试问这个世上,有哪个妻子能够吸收丈夫宠爱别的女人,即使这个妻子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楚瑄对于这位发妻的态度也颇为冷淡,这也让她有些不解。

晨起,他懒懒的坐在她梳妆的桌子前,任由宫女替他束发。

桃木的梳子,一下又一下的梳在头皮上,宫女的伎俩柔柔,他看上往没有任何的不适,甚至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他的脸色很白,闭上眼睛的时候没有一点赌气,硕女的心被撕扯着疼痛。

眼看着蓝本生龙活虎的人,逐渐在她眼前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流逝掉所有活力,心坎狠狠的被谴责,她知道这是内疚,或许还有别的说不上来的情绪。

“过来。”

声音低柔,硕女回过神来,创造他在看着自己,她连忙走过往。

“你要什么?”她扶起他。

“寡人想出往走走!”他淡淡的笑了笑。

一旁的林公公立即禁止道,“陛下,不可!外面可凉!”

知道他大约是闷的太久了,硕女说道,“坐车往花园走走,叫人把垫子展厚点,再盖上被子,应当不是问题。而且,出往走走,呼吸新鲜的空气,对身材也有赞助!”

“如此甚好!”他赞成道。

林公公心疼的看着他,然后说,“奴才这就往筹备!”

早春微冷,阳光却是很足,照在身上热洋洋的。

替他掖好被子,硕女掀开前面的帘子,光一下子射了进来,他被刺了眼睛,伸手挡住。

“你这是在报复寡人不许你出栖梧宫吗?”他问,伴随着轻轻的咳嗽。

她轻笑,露出雪白的贝齿,“是啊!”

“这个妃子真勇敢!”他的声音很柔柔,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冰冷的手指在脸颊上轻轻抚摩了一下,几乎立即就拿开了,她捉住他的手重新放回脸上。

“别,寡人手冷!”他挣扎。

“陛下……”她牢牢握住他的手喃喃自语一般,“楚瑄,你会恨我吗?”

心中一动,他伸手揽过她,下巴牢牢抵在她的头等,声音有点激动,“你再叫一次我的名字!”

“楚瑄,楚瑄……”她闭上眼睛心碎的唤着他的名字,假如有来生,她必定会还他。

她的声音很清冷,却融化了他的心,他感到自己这样心满足足。

柳树的叶子早已茂盛,垂落的柳枝在微风里荡漾,像是为他献上最美的舞蹈。

这时,一把闪着冷光的利刃忽然的刺了过来。

感到到他忽然推开了自己,然后她闻声四周乱做一团的声音,林公公尖细的嗓音大叫着找御医,她做梦一般惊醒。

看见他俯在她的上方,手撑住两边的扶手,将她掩护在身下。

利刃刺穿了他的身材,汨汨的流着血,他的脸白的像书房里的宣纸。

“楚瑄……”她惊痛的看着他,带着不可置信。

他倒在她的身上,冷意刺激的他不停的咳嗽,似要将肺咳出来一般,很久,一口血喷出,洒在她素色的衣襟上,像极了早春的梅花,他才摆脱一般的松口吻。

“硕女,我好累……”他握住了她的手,牢牢的,身材靠在她柔弱的肩上晕了过往。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她的名字,也是最后一次。

一滴泪,就这么顺着脸颊滑落,她感到到了心痛,无以复加的疼。

随后,楚瑄被抬回了庆云殿,她被皇后软禁在了栖梧宫。

她再也没有见过他。

栖梧宫一如从前,宫人们各自繁忙,她呆坐在书房里。

手里拿着本书,眼神却是看着书桌,他不在,她竟开端思念。

站起身跑到寝室,梳妆台上,那把桃木梳静静的躺在那里。

她拿起梳子丢出窗外,楚瑄,对不起……

庆云殿内,灯火通明,宫人在偷偷的哭泣,哭自己未知的前途。

雕花的大床前,苏情趴在床沿,眼睛红肿,发丝混乱,曾经端庄的皇后此时一脸狼狈。

楚瑄睁开眼睛,想坐起来,试了半天却只委曲动了动手指。

细微的动作,苏情立即醒过来,她握住他的手,还未说话眼睛就又红了,“陛下,你醒了?”

他呼出的气味绵长,吸进的空气却短促,声音轻弱,“她呢?”

苏情红肿的眼睛闪过恼怒,“她好的很,只是被禁足了而已!”

“放…过她”他看着她说。

她忽然笑了起来,癫狂的笑,最后笑出眼泪才罢休。

“我跟你五年的情绪,竟比不上一个进宫一年的她,楚瑄,你可曾为我想过?哪怕只是一点点?你只知道我是杜辰安插在你身边的人,却看不到我对你的情绪吗?为了你,我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为的不过是想保住你的生命,成果……你却怪我?你知道我有多痛吗?”

知道她的情绪又能怎么样?他的孩子会回来吗?从她杀了他们的孩子那天起,他就再也没有碰过任何女人,所谓的无子嗣不过是自保的一种方法。

楚瑄用尽全身的气力才委曲捉住了她的衣角,“别恨寡人,寡人……只是不想你受伤。”

他气若游丝的话,震惊了她所有的细胞,她喃喃的说道,“你故意疏远我,故意讨厌我,是为了不让杜辰伤害我?实在……实在你的心里是有我的,对不对?”

他叹息,“是!”

得到他确定的答案,心坎狂喜,随即又哀哀起来,她抱住他的身材,趴在他身上哭了起来。

“别哭。”他摸着她的混乱的发丝。

“陛下,你别离开臣妾,没有了你,我活不下往!”她祈求道。

“傻瓜,好好活着,这样寡人……咳咳咳,”咳出的血顺着嘴角往下淌,手却依旧抚摩着她的头发,“这样寡人做的所有决定才有……意义。”

她摇头,依在他胸口,怕弄痛他的伤口,“陛下,臣妾对不起你!”

“寡人知道你想取的是仙妃的命。”

她一惊坐起身材,“陛下……你知道是我派的人?”

他虚了一声,“别说!”

她无声的抽泣,“对不起……”

这是命,就算没有这一刀,他已身中剧毒,也活不长了。

他这一生,真的很失败。

没有守住父皇的山河,也没能报了杀父之仇,忍辱偷生十几载,到头来什么也没有得到过。

他的皇后是仇人送来的,他对她好,却从未放置真心,不过想着保她一命而已。

他爱好的女子,那个他一见钟情,尽世倾城的女人,她也是仇人送到他身边的。他知道,都知道,却还是把持不住自己的心。

朝局早已不受他的把持了,韩国公一家被烧逝世的时候,他就已经放弃所有的抵抗了。

他的软弱早就注定了,他得不到任何想要的。

逝世有什么可怕,他这十几年的帝王生活才是最苦楚的,逝世对于他而言是一种摆脱。

眼前这个女子还在哭泣,精巧的妆容已经花掉,他听不见她的声音,可这种感到真好,还有人愿意为他哭泣。

他闭上眼睛再也听不到看不到,也感受不到苦楚了……

大雨磅礴而至,一个纤细的身影奔跑在皇宫之中。

她从来没有往过庆云殿,她进宫一年,竟然不认识他的寝殿。

她痛哭出声,漆黑的夜里,她站在迷路的宫墙旁,无助的像个孩子。

“娘娘,你要往哪里啊?侍卫到处在找你!”翠玉喘着气追上她,撑着油纸伞遮住她的头顶。

“我要往庆云殿,你带我往找他好不好?”脸上的也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她祈求的看着她,仿佛找到了盼看一般。

“这……”翠玉有些为难的低下头。

“我求求你了!”说着硕女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娘娘,不可,你怎么能跪奴婢呢?”她赶紧也跪了下往。

“我求你带我往见他……”

翠玉动容的看着她。

念及她的好,迟疑了片刻,就将她拉起来,说道,“娘娘,你随着奴婢走!”

雨水湿透了她的衣裙,她的乌黑的长发贴在脸上,一身狼狈。

庆云殿外,重兵把守,拦住她的往路。

“皇后娘娘有旨,任何人不许进庆云殿!仙妃娘娘请回吧!”侍卫冷静的说道。

“我要见皇后!”硕女擦掉脸上的水珠,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依旧美的惊心动魄。

侍卫惊艳的看着她,有片刻的怔愣,他迟疑了一下说道,“奴才替娘娘往请示一下吧!”

“谢谢!”她由衷的感谢。

她要见他,她必须见他,她有话要告诉他,她的心实在早就给了他。

她懊悔了……

“陛下驾崩了!”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尖细到刺耳,在雨夜里回荡开来。

什么?他在说什么?硕女没有听清一般,看着传旨的小太监问,“你在说什么?”

太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说道,“陛下驾崩了!”

嗡的一声,她的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了,身材直直的往台阶下面滚落。

在东风如许,繁荣似锦的时节。

楚国第二十三位君王,楚瑄殁,举国同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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