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的居所在明面上看是一个破败的筒子楼，很有一种中隐隐于市的意味，这也是西方对贤者文化的一种认知，相较于东方的大隐隐于朝，还差着一个境界。

“这些都是先知提拔的继续人，两位请在这里等一下！”女人稍稍先容了一下满屋子神秘兮兮的妇女儿童，然后自顾自的朝内屋走往。

这客厅就如一个马戏班子，有的孩子在下棋，有的孩子在看《西躲生逝世书》，有两个孩子在玩儿意念移物的花招，而最乍眼的光头小男孩则在用意念弯曲手中的汤勺。夏恒有一种错觉，他似乎回到了共和国上世纪中叶气功热最猖狂的时候，各种江湖术士轮番登场，和眼前这场景如出一辙。

尼奥却对眼前这一切产生了浓重的兴趣。他走到光头小男孩眼前，俯下身往看着他将手中的汤勺不断扭曲成各种样子容貌。

“不要想着弄弯勺子，那是不可能的，你需要认清事实！”小男孩将一把勺子用意念掰弯后恢复原状，又将之递到了尼奥手里。

“什么事实？”尼奥问。

“根本就没有勺子！”

“没有勺子？”

“然后你就会明确，弯曲的根本就不是勺子，而是你自己！”小男孩说出一番类似“风动幡动”的见解来，而尼奥竟然就听懂了。

勺子在尼奥的手中弯了一下腰，这就是主角的悟性和机缘，让人不服都不行。

“要不要试一下？”尼奥转身将勺子戳到夏恒脸前，一脸的跃跃欲试。船上众人总将他们两个放在一起比较，而尼奥显然不盼看永远被当成绿叶。

“勺子确实不存在！”夏恒随手接过，没有将之扭曲变形而是将之置于双手合十的掌心中，“但勺子的代码却就在那里！”

夏恒双手张开，一只蝴蝶从中飞了出来，矩阵的世界本就一片虚无。勺子也好、蝴蝶也好，不过就是一串不同的代码罢了。夏恒所做的，只剩将它们两者的地位调换一下。于是窗外的蝴蝶进进掌心，而掌心的勺子掉落到了窗外。

全部客厅所有孩子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这让尼奥感到很是沮丧。

夏恒俯身看着眼前的小男孩：“所以，不仅要看到虚无，还要看到存在，勺子依旧是勺子！”

蝴蝶落在他摊开的掌心中，夏恒双手一合，于是勺子再次涌现。

“先知可以见你们了！”方才传话的女人往又复回，一脸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于是，夏恒对尼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内间的厨房里，先知正看似专心致志的守着自己即将出炉的饼干，尼奥与夏恒两个人掀帘而进。

“稍等我一下，我知道你们，尼奥与……艾帕克！”先知连头也没有回。

“你就是先知？”尼奥有些怀疑，由于先知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居家大妈。

“没错，跟你们想的不一样吧！”先知笑着转头，看到了进门的两人，随即全部人都停住了。在她的眼中，尼奥的代码依旧是未觉悟前的墨绿色，而夏恒的代码则是一团刺眼的金光，光芒的浓郁程度甚至比她自身还要高。

这种代码上的金光并非装饰，而是数据流极度生动的表现，所以，代码越是明亮的人……实力也必定越强！

“艾帕克先生……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先知蓝本还有很多小伎俩，用以让尼奥对她产生信任的小伎俩，但此时此刻她再也懒得顾及。

“不……出乎意料的应当是我才对。”夏恒摇摇头，“我认为你们早该注意我了！”

“很显然，我们的气力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先知将烘焙手套取下，随即对尼奥做了一个歉意的微笑：“孩子，我需要和艾帕克先生单独谈谈！”

“那个……好……我可以再等一下的，没问题！”尼奥有些紧张，他明显意识到现场产生了一些超出他懂得的东西。

夏恒眼前场景变换，蓝本还在狭仄的厨房中，转眼就涌现在一处布满唐宋古风的凉亭里，四周荷花飘香，偶有熏风浮动凉亭的悬铃，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这个环境还让你满足么，艾帕克先生？”先知再不复方才的慈眉善目。

“不愧是侦测心理直觉的程序，确实不一般！”夏恒很自然的拎起石桌上的茶壶，斜倚亭柱观赏着亭外的水乡风景。淡淡茉莉花香沁鼻芳香，明知一切都是虚幻，却还是让他有几分迷醉。

“你从何处而来？”

“当然是从来处来！”夏恒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容貌。

“你不是墨菲斯，不需要学他说话！”先知冷哼一声，坐在了石桌旁。

“你的守护天使呢，怎么不请他出来一叙！”夏恒嘬了一口香茶，露出满足的样子容貌。

“该涌现的时候，他自然会涌现的！”

“好吧……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正确的说，我是一个幸存者，一个在你们侦测之外的幸存者！”夏恒一嘴的胡话，但前世的经历却让他说谎比说真话还流畅。

“幸存者？”

“第一代矩阵世界的幸存者！”第一代矩阵是机械帝国所做的最理想化的一种尝试，为了让所有人类能更稳固的产生更多的电能，他们将矩阵设计成一个类似天堂的处所。但出乎矩阵设计者意料之外的是，人类社会在极短时间内就彻底崩溃了。天堂满足不了所有人的胃口，由于大多数人类心中都住着一头魔鬼。

“不可能！”先知断然否定道。

“那么……你的守护天使又来自何方？”

“……”先知沉默了，“你是如何存活下来的。”

“矩阵无数次重建，留下很多边沿化与角落化的处所。在那些看不到的角落里，梅洛文基恩的权势正在不断膨胀，但你们却无可奈何，不是么？”夏恒看到了水面廊桥上缓步走来的守护天使，一副九州武术大师的打扮，“所以，似我这般的漏网之鱼，这矩阵之中不知凡几！”

“那你又是怎样融进现实世界的？”

“这是一个机密，假如你想要的话，可以拿我感兴趣的东西来换！”

“比如说……”

“……”夏恒思索了一下，片刻后无奈的一摊手：“你似乎也没有什么能让我看上眼的东西！”

“不试试怎么知道？”守护天使的到来让先知暗松一口吻。

“相较于设计师和梅洛文基恩，你的日子实在是很拮据，再加上还有那么一位不怎么省心的儿子……”

“我是一个程序，没有你们人类那种冗杂的情绪！”先知闻言脸上显出胆怯之色，她儿子的存在是全部矩阵世界最大的机密，是先知最深的**。

“哦，是么……那你最好停下手里那点儿小动作，守护天使不是我的对手！”夏恒不屑地摇了摇头，知道关于先知“儿子”的话题已经激起对方的杀心，但他却不在乎，由于他的拳头更硬。

“矩阵一次次升级的原因是什么，一方面用来清算那些不循分的人类，另一方面则是进行系统的升级换代。持续六代矩阵，你们在不断进化完善，转变最多的，就是对人类情绪的定义与学习。在过往的五次进化中，你们已经学会了人类关于‘家庭’、‘**’等方面的情绪。假如我没看错的话，这一次进化的方向是——爱情。所以，你才费尽心机的将崔妮蒂领导到尼奥身边，以此来将人类的爱情绪数据化！”夏恒缓缓起身，很严正的说，“救世主身上留存的系统暗门，一方面是赞助他获得矩阵的治理员权限，由此尽快成长为人类反抗军的好汉。另一方面则是你们用来学习采集人类情绪的通道，以此来推动矩阵不断进化。”

“所以，代码中已经录进‘家庭’观念的你，真的对儿子不在意么？”夏恒脸上满是嘲弄，“承认吧，矩阵越是升级，你们就变得越来越像人类，而这种转变是不可逆的……由于，你们骨子里就是人类的造物！”

“……”先知这次沉默了许久，“我开端信任，你确实是第一代矩阵的幸存者，否则不可能知晓如此多的机密！”

夏恒心里呵呵，哥之所以知道，是由于哥是穿越者罢了。

“说吧，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先知无奈的屈服道，自己的痛处被人攥在手中，而她似乎无计可施。

“支撑！”

“支撑？”先知有些怀疑。

“你的支撑，以及墨菲斯的支撑！”夏恒顿了顿，“还有……不容许再打崔妮蒂的主意！”

“崔妮蒂是事先被选择的，假如没有她，我们就无法完成这次的情绪数据采集！”

“这个我不管，锡安的女人多的是，而这个女人——我看上了！”夏恒蛮横的说。

“……”先知似乎很纠结。

“得了吧，别再用这种讨价还价的小手段了，崔妮蒂的价值对你们而言没有那么大。机械天子需要得到的是采集成果，至于采集对象是谁，他才懒得管。”夏恒面露不耐之色，“现在的尼奥就像一张白纸，给他重新安排一场爱情，对你们而言并不艰苦！”

“你有什么推荐么？”

“奈奥比怎么样，反正墨菲斯对你言听计从，把他的女人要过来，他不但不会恼怒，说不定会感恩戴德呢！”夏恒调侃道。

“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夏恒是真没想到，对方竟然认真了，看来在他们眼中，墨菲斯真的只就是一个棋子而已。

“我会让墨菲斯与尼奥支撑你，在不影响我们原打算的条件下！”先知缓缓起身。

“我对你们，以及你个人的打算都没有兴趣。从某种程度上讲，我甚至乐见其成。”夏恒耸了耸肩，“还有一个小问题……梅洛文基恩现在躲到哪里往了？”

“你找他做什么？”先知一脸的警惕。

“他那里有些东西我很爱好，所以想要上门拿回来！”

“你的东西？”

“暂时算是他的，不过很快就是我的了！”

“……”先知对夏恒也有了新的认知，“我会让人往查！”

“那就多谢了，合作兴奋！”夏恒转身离往，在途经守护天使四周时，却见对方一拳打了过来。

“嘭！”两人交错而过，夏恒甩了甩手段，而守护天使则半跪在了地上。

“说了你不是对手！”夏恒摇摇头，敛起凉亭的门帘，一步踏出便重新回到厨房门外。

“到你了，好好表现！”他点头对尼奥微笑道。

“……”尼奥脸上露出不解之色，低头急促的走了进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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