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派自然是个行动派，当日下午就亲自到巡查司的牢中提审老渊和苟泰。并深信，在自己“别出心裁”的手段下，老渊和苟泰必定会乖乖招供。

而这所谓的手段，自然是最严酷的酷刑。

“你这个大个子，又大又笨，进了这大牢只能让人欺负，你我好歹主仆一场。老朽也不能看你白白受罪呐。”老渊坐在地上对蜷缩在干草上睡大觉的苟泰自言自语。

苟泰睡得正熟，一动不动，就像一块大石头。

老渊无奈地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一张黑底符纸，咬破手指在上面画了一阵。忽然往苟泰背上一贴。

苟泰身上突然一道黑红黑红的暗光一闪，再定睛一看，甘草上哪里还有人。只有一张黑底红字的符纸。

老渊把符纸捡起来，又从地上挑了根甘草。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符纸，嘴唇不断翕动。

突然，他将符纸往稻草上一贴，一阵暗红的光线闪过，地上又出现了苟泰。

牢房门突然响动，两名侍卫打开门。

“出来，提审你们了。”其中一名侍卫喝道。

老渊拍拍地上的苟泰，“走嘞。”

地上的苟泰动了一下，慢吞吞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仿佛没睡醒，他低着头跟着老渊往牢门走。

审讯室里，王派看着佝偻着背的老渊和低着脑袋的苟泰，阴狠的笑了笑。

两人被绑到刑架上。

王派看看老态龙钟的老渊，“老头，如实招少受点皮肉之苦，明白吗？”

“唉唉，官爷有话尽管问。”老渊一副老实巴交的老者模样说。

“叫什么名字，跟姓宾的是什么关系。昨天夜里，你们怎么会跟他一起吃饭？”王派问道。

“回官老爷，老朽姓龙名渊，人称老渊。跟宾公子，嘿嘿，也算不上什么关系，就是老朽吧，有点观相算命的本事，宾公子也看得起老朽这点本事，所以就……”

“那他呢？”王派看向苟泰。

苟泰依然低着脑袋。

老渊看看他，“他叫苟泰，是老朽的仆人，脑子有点问题。在街边要饭时被老朽捡到，就带在身边做个伴。”

“脑子有问题？”王派并不相信，朝苟泰旁边的打手示意了一下。

那壮汉立即扯了扯手中的牛皮鞭就朝苟泰身上挥去，苟泰也是立即杀猪般大叫。老渊也赶紧帮求饶，可王派哪里会这么轻易就相信他的话，非要苟泰回答他的问题。

苟泰却除了惨叫一句话也不说，王派的刑法也花样百出的使了出来。

眼看仆人被打，老渊拼命求饶，痛哭流涕。一个花甲老人哭成那样，看起来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当天夜里，浑身是伤的苟泰皮肤不断溃烂。

到了第二天，烂得像坨烂肉。眼看他要烂在牢里，巡查司的人赶紧叫人抬出去扔了。

眼看他们抬走苟泰，老渊哭天抢地，一时没缓过气也倒在了地上。

侍卫过来一摸鼻息，没了。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让人去请示王派。

王派也没有办法，只能叫他们把人拖出去给挖个坑埋了。

不过，待埋人的侍卫没走多远。土里一动，一个老头从坑里钻了出来。

傍晚，待老渊回到乱红苑。宾若篱才决定去见东魁和陈黄。

这是个清雅的小院。

小巷中，大门小院，院中一座五居室的木屋。

宾若篱一进厅堂就拍手，“真不愧是历经脱胎换骨之苦的杀手，一出手就把巡查司的副统领给杀了，听说周围的居民连打斗声都没听见。”

陈黄白他一眼，把盛着人皮面具的托盘推给老渊，“上面的血怎么也洗不干净，还能重做一个吗？”

“嘿嘿，这简单，有烧过的干草灰吗？”老渊笑嘻嘻地道。而他身后站着的，除了傻乎乎的苟泰还能是谁。

“灶窝里有。”东魁开口道。这两日都是他做饭。

“嗯，取一点放盆里，倒点清水，再把这东西往里一搁，一个时辰后又跟之前无异了。”老渊说。

“好，我这就去泡上。”东魁说着起身端着托盘走了。

宾若篱淡淡地笑着看着他的背影，又看向陈黄，“美人，你这第一个任务完成的很漂亮。作为奖励，这个给你。”

他手一推，桌上是两张崭新的身牌。正是他让父亲亲自盖章签发的正宗身份证。师徒俩都有。

陈黄拿过身牌看了看，“谢了。”收了起来。没有这东西还真的不方便。

看她把东西收了，宾若篱又开口道：“那个叫王派的好像一定要查出点什么来，他让我很不爽，你找个机会把他杀了。”

陈黄无语地看向他，“你这样只会把事情越闹越大。”

“那又如何，所有让我不高兴的人都死了才好。”宾若篱蛮不讲理地说。

老渊朝他竖起大拇指，“正所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才是王者风范。

“简直是屁话。”陈黄嘀咕道，懒得看他们俩。

听她居然说了一句脏话，宾若篱有点惊讶地看着她，“美人，你刚刚说什么，你说‘屁’？”

陈黄也不避讳，一只脚踩到旁边的凳子上，一副痞子的表情道：“对，本姑娘就说了又怎么样？”

“啧啧，啧啧啧。”宾若篱啧着看向老渊，“瞧瞧，太有个性了，这样的美女百年难出一个吧？”

“嘿嘿，那是，那是。”老渊照例只顾贼笑。

宾若篱凑近她，“你现在可以有第二个选择，那就是除了帮我人外，也可以选择……嫁给我，如何？”

“滚。”

“嘿嘿嘿……”

看宾若篱碰了一鼻子灰，老渊，居然还有苟泰也一起笑了起来。泡好面皮的东魁也站在门口笑了笑。

宾若篱一脸尴尬，“没关系，金城所致金石为开，红绸姑娘总有一天会明白本公子的心思，我等着。”

五人说说笑笑，没听清楚对话的人哪里敢相信他们居然在说杀人的事。

与此同时，凤熹越想越觉得事情奇怪。叫了在大街上当值的花精回来问话。

花精白天里没机会出来玩，晚上夜深人静正是他们出来溜达的好时候。所以，那晚还真有花精看到了陈黄杀人的一幕。

“是个女人？一招毙命？”凤熹听完汇报不敢相信地反问。

花精却一个劲地点头，坚持自己说的都是真的。当然，以他们的智商也是不会撒谎的，对于这点凤熹比谁都清楚。

“哪里又来了个妖女。”凤熹还是有些郁闷。她第一讨厌比自己长得漂亮的女人，第二讨厌比自己能干厉害的女人。总之，全黑塔国，乃至全天下的女人都不如自己最好。

花精想了想又说，当时还有另一个男人藏在黑暗中，后来，那个男人出来劝那个女人走，他好像叫她“红绸”。

“红绸？”凤熹念了遍这个名字，忽然笑起来，“好，哀家倒要看看这个叫红绸的妖女长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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