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心站在地上，脸颊渗出血丝，额头也滴落殷红的液体，手中的神剑却紧紧握着，看着前方……“殿下——”白刹欲上前去却被黑炼拉住，“不要过去，现在她很危险！”

“圣魔导，殿下永远是白刹的殿下，我相信她！”

“不行，你现在过去只是白白送命而已。”

白刹欲反驳却看见旁边的忧诺不知道何时被一对俊美的中年夫妇制住了，动弹不得，“老头，你想干什么，放开我，千露，千露现在受伤了……”

“哼，白痴，那是丫头自己的战斗，只有她能够解决的战斗，你别插手！”

“啰嗦，快点放开我！”

“安静一点，小子！那是她的命运！”

“我不管，快点放开我——”

……

花雨散去，面具男冷峻的双眼看着凌晨心，嘴角流出血滑落，身上的衣服也被花剑刺得破破烂烂，但是，混合着血迹，却显得他更加邪恶，似乎，他的身体沾上鲜血的时候才是最美的！

“小露，你居然又留了一手，偷偷的练习了黑暗魔法，还把圣魔女的绝招变换了，厉害，不愧是我狱蝶看中的人，但是——呃——”面具男看着从背后刺穿身体的剑，转身对上一双恨意深深的眼，叶以寒嘴角挂着血丝，也挂着冷笑，“就是你，让晨心失去了美好的童年的罪魁祸首！就是你！哼，就凭你，想得到晨心，做梦！”

面具男双眼泛着强烈的杀气，居然被一个倒下的小子刺中了要害……这种事情，不可原谅——大手一挥，叶以寒如落叶般飘到远处——

“去死吧！”凌晨心一声怒喝，人已经侵近面具男的身前，蝴蝶面具破碎，神剑刺进了他的心口，他慢慢消失在众人的眼中，最后，只留下破成两半的蝴蝶面具，“小露，真厉害！但是，就算杀了我，我也留下了诅咒，哈哈哈……你，永远不会得到解脱的！这个小子的命，我要啦，等着我的下次再生吧！哈哈哈——”

凌晨心丢下神剑，摇摇晃晃的走到叶以寒的身边，扶起他，“傻瓜！”眼角的泪水随之滑落，一滴一滴的落在他的脸上，傻瓜！

白刹和黑炼给夏雨岚和乐宇阳疗伤，忧诺还是被自己的爷爷奶奶制住，看着凌晨心扶着叶以寒坐在地上，让他的头枕着自己的大腿。叶以寒睁开眼，“晨心……”

“真美呢，这个山谷。”凌晨心望着山谷，轻轻的说道。

是啊，很美，和以前他们一起去的那个一样，很安静，很美……那个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山谷，被浓雾笼罩的山峰，层层叠叠、隐隐约约，山之秀之奇在那里完美的表达出来。飘动着的云雾如一层面纱在山峦中游曳，景色千变万化，稍纵即逝。

然后，人的生命，也如此，可以很美，可以很甜……也可以转瞬即逝！是啊，他要死了吧！永远离开她了，不管怨恨或者悲伤，不管思念或者妒忌，他要离开了，以后，再也看不见这个让他魂梦牵盈的女孩了。不管多么的爱她，多么多么的喜欢她，也要消散了……

我爱你，从开始到现在，就一直只是爱你一个人，没有变过，只是喜欢你一个人，你知道吗？呵呵……叶以寒伸手想再次触摸眼前的这张脸，好无力的手啊，就像她离开自己的时候，无力得要命，明明那么多想拉住她，却不知所措……只能让她离开。

凌晨心握住他的手，五指相交，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你是傻瓜！”

“是啊，我是傻瓜，你是恶魔！日日夜夜的侵蚀着我的灵魂，在我的心中刻满你的身影的时候却残酷的离开了我，你，真狠！我恨你，恨你……知道吗？我恨你，世界第一恨……”

“我知道，恨吧！然后别忘记了我，好好活下去，找一个幸福的女孩，一起快乐的生活下去。我希望你幸福！”

叶以寒嘴角划过一丝苦笑，“幸福，晨心，你要的幸福，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谁知道呢！谢谢你那么喜欢我。真的，谢谢你！”

“你爱我吗？”

“曾经，爱过！曾经，很喜欢，很喜欢你，第一喜欢你。”

曾经啊，曾经的事情多么遥远啊！

但是，为什么他却固执的不肯忘记呢？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忘记对一个人的爱？怎么忘记？怎么忍心忘记？人生如白驹过隙一样短暂，生命在拥有和失去之间，不经意地流干了。如果失去了太阳，还有星光的照耀；失去了金钱，还会得到友情；但是，失去了她，却没有人可以替代得了。

只有你而已，我不想失去。你让我幸福，没有你我怎么幸福，我是个傻瓜！现在的时代，谁还追求痴心一片，感情已经和物质一样，随时可变了。

人性的弱点就是想占有，想占有自己喜爱的一切东西，但人又是有思维的，这种思维随时都在变，没有一种情感是永恒不变的，所以，不要奢望你能拥有很多。可是，我不奢望拥有很多，我只是希望拥有你而已，希望你留在我的身边，这样的要求也很奢侈吗？

叶以寒另外一只手艰难的抬起，抚上了凌晨心的脸，轻轻的，留恋的，“晨心，你是个恶魔，也是天使！”

“是吗？这是对我的最高夸奖！谢谢你！”

“我恨你！”

“我知道。”

“晨心……我恨你。”

“嗯。”

“真的好恨你。”

“我知道。”

“真的、真的好恨你。”

“我相信。”

“恨你……恨到想杀了你……”

“恩。”

“真的想——”

“嗯，明白。”

……

叶以寒挣扎着要坐起来，凌晨心扶着他，他靠着山壁，拉着她偎依在他的怀中，“这次，我保护你了，是我第一次保护了你，是吗？”

“不是，是第无数次了。”

“说谎，”

凌晨心微微一笑，“真的，第一次下雨天你送我回家的时候，那个时候就是第一次保护我，在雷雨下保护了我，在风雨之中保护了我，给了我最真切的一缕温暖。”

第一次，他们之间的牵绊就是从那一次开始吧！算是青梅竹马吗？呵呵……靠着她的头，低声道：“说起来，你是小气鬼呢！什么事情都要按照你的意思做。”

“那是因为我一直是正确的。”

“还会爱我吗？”

“不会！”

“真残酷呢，晨心，你是没心没肺的女人吗？”

“我是恶魔嘛！不会说谎的，我喜欢你，但是，不爱你了，因为累了，早就放手了。”曾经，多想做你的专属天使，多想和你一起寻找幸福的天堂。拥有你，就得到了幸福，没有谁能取代你在我心上的位置。但是，终究，我们只是路过的人，两条相交线。

爱，没有谁对谁错。爱，其实很容易，就是轻轻地把你放进我的心里。爱，其实不容易，就是一旦走出来了就无法再走进心里。

我们注定美丽的相爱一场，然后再也无法相爱。

叶以寒望着她苍白的脸，“晨心，现在一起死，好吗？”

“不好！”

“是吗？那……以后，你会幸福的生活下去吗？”

凌晨心微微笑着，“会的，最想杀的人已经杀了，以后再也不会伤心了，还可能有一个很好的男朋友。”

“很好吗？”

“是啊，很好，你会看见的。”

“我，不想见。也不想听。”

“是吗？那我以后一个人生活你高兴吗？”

一个人？不好，没有人陪你，太孤单了，怀念起曾经的种种，那年那月中我们曾那样尽情地无悔地相爱过……爱过，爱得那么真，叶以寒叹口气，“不要了，还是和那个很好的男朋友一起幸福的生活吧！我，不恨你了。不会再恨你了。”因为曾最努力，所以，原谅了自己，也原谅你。晨心，幸福吧！我自私的想给你幸福，但是，我无法让你幸福。以后，你就自己寻找幸福吧！

……

“殿下，你真的决定要这样？”

“嗯，动手吧！”

……

叶以寒觉得全身轻飘飘的，仿佛要飘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却又被人拉着回来了。无法抗拒的力量拉着自己，回来。

缓缓睁开眼，一张俊美秀目的面容闪现，乐宇阳喜道：“你终于醒了啊？”

“我？”

乐宇阳笑笑，“为什么没死，对吧！当然是有人救了你啊！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唉，以寒，我欣赏你，虽然，我也妒嫉你！”

“是吗？你也喜欢晨心。”

乐宇阳点点头，是啊，喜欢，但是，执念不够深吧，所以他拼死也要杀了晨心的宿敌，自己却倒在了战场。嫉妒，羡慕，同情，他们都市喜欢晨心的人，却一样得不到她的爱，不过，这个男人曾经得到过，所以，他嫉妒他！却也中意他！

叶以寒看看还是在刚才的山谷，侧头却看见白刹他们正在为凌晨心疗伤，“晨心，怎么了？”

“如你所见，受伤了啊。加上刚才为了救你，把灵力都输给白刹了，让他用治愈术救下你的命，圣魔女所有的灵力换来你的一条命，你说值也不值？”

所有的灵力？叶以寒无力的看着不远处躺在地上的凌晨心，结果还是你救我啊！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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