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

繁绮和城子依偎着看花园的风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江城子很心满意足，很幸福快乐。

直到夜露重了，下人担心他们着凉，才走出来，提醒他们道：“少爷，夫人，天晚了，进屋吧，小心着凉。”

两个人才如同大梦初醒，江城子笑了，对繁绮说道：“居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刚才守着你看着这夜景，我觉得很快乐，想着就这样，到地老天荒呢。”

繁绮已经站了起来，替他推着轮椅转了一个方同，往屋里走去，对他说道：“如果一直呆下去，夜露那么重，风那么凉，估计没到地老天荒，我们已经感冒了。”

江城子开心地笑，说道：“好了好了，倦了，我们睡觉去。”

繁绮呆了呆，想着他说睡觉，两个人马上就要结婚了，自然是一个房一张床。

不过事己至此，回不了头，自己只能学着适应这一切了。

她笑了笑，轻声说道：“好，你先去洗澡。”

城子点点头。

江城子去洗澡的时候，繁绮想了很多，过去的事如同倒带的风景，一样一样全到她眼前来。

江城子行动不方便，洗澡有专门的人侍候，一般要比正常人多半个小时。

繁绮看着房间呆呆地出神，她害怕即将到来的一切，然而，理智又告诉她，迟早这一关要过去的。

回不去，人生很多时候，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如同推倒的墙发出来的汗拨出去的水，是回不了头的，既然无法回头，那么只能往前走，怜取眼前人。

时间过去那么久，满楼应该已经忘记她了，素心是一个心地很好的姑娘，城子对她有大恩大德，所以一切就这样吧，尘埃落定，接受事实，怜取眼前人。

等到她胡思乱想，恍恍忽惚时，城子穿着白色的睡袍推着轮椅出来了，他对她笑道：“有没有等很久？”

怕她嫌弃他，眼里隐藏着一丝忐忑和忧郁。

繁绮看到了，立马说道：“没有，刚等了一会，我马上去洗澡。”说完就进了洗澡间。

繁绮洗澡很快，二十分钟不到，已经穿着睡裙出来了，长发有点打湿了，打着旋披散在肩头，肌肤胜雪，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城子已经在床上休息了，看到繁绮赤着脚走出来，如同一个童话中的仙女，不由呆了呆，他欠起身，看着她，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他轻轻地说道：“我一直知道你很好看，但没有想到，你那么好看，每次，哪怕认识这么久了，再次看到你，总是很惊喜，有巨大的震烫感和颤栗感。”

此时此刻，说这话时，身体就如同在过电，微微地颤抖，伴随着热血沸腾，腰间有小火苗四射。

繁绮笑了笑，不吭声。

她赤着脚走到他身边，在床沿坐下，背对着他躺下，知道这一关迟早要过的，索性心一横，把外面的睡袍全部脱了，然后光着身子缩进了被子里。

江城子看到她如同一只狐狸精，发散着香味，已经听话地躺在自己身边。

仿佛一只听话的小白兔，仿佛一朵鲜艳欲滴的花，仿佛一个梦，他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房间变得特别安静，安静得彼此急速度的心跳都能听到，江城子听得清了，猛地发现，自己的心跳反躺平稳许多，倒是繁绮的心跳快得异乎常人，如果她持续这样跳下去，他真担心她的心脏会出什么毛病。

江城子感觉奇怪，为什么她的心跳会如此快速度，自己快到奔四的年纪，有过几个女人，对于男女之事也早就经历过，因此，今天晚上的事情，对于他来说，仪式感比实际的肌肤相亲要重要得多，她愿意和他睡一床，说明她愿意接受自己了。

可是繁绮呢，如果她不爱他，心跳怎会如此之快，如同有人在拼命地擂鼓，如果一记记重锤猛烈地敲在她的心上，如同急急的马蹄声。

江城子内心迷惑不解，疑问像迷雾一般在他的心底升起。他探究的眼神看向钟繁绮，只见她面色潮红，眼里有流光，在不安地转动着，她的瞳孔收缩，下巴收紧，神情十分紧张。

他呆了呆，轻轻伸只手，探向她的身体，才发现在被子下面，她的两只手握成拳头放在胸前。

如此紧张？

哪像一个有过同居史思想解放前卫的现代女孩？

城子呆了呆，繁绮只是喜欢他，并不爱他，这个事实昭然若揭，那么，她心跳如此快，动作如此生硬，好像上刑场，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她应该还是处女！

有了这个发现，江城子震惊不己，她先前不是和那个穷小子同居过吗，按理说，应该早就不是处女了啊？

难道？就像她当初假怀孕一样？

他将自己的身体靠近她，探究的大眼内发出黑曜石般的亮光，繁绮虽然没有热情回应，但并没有拒绝。

城子试着伸出手，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将繁绮抱到自己身上，两个人赤裸相对，四目相接。

繁绮脸红得比他们新房头顶的灯还要红。她垂着眼睛，不敢看他。

美好的裸体裹在红色的光晕里，像一个最轻盈的美梦。

江城子笑微微地看着她，他已经用手知道她是处子之身了，厚厚的障壁，他温柔地亲着她，对她轻声说道：“你以前是骗我的，你还是处子之身？”

繁绮闭上眼，伏在江城子的身上，不吭声，身体燥热起来，她紧张又不安。

天呐，看到这样的繁绮，江城子的内心激动狂喜不己，他爱上的居然是如此干净的女孩！她并没有传说中的那样有不堪的过往，他原本不打算追究过去，他要的是现在和将来，但是知道她的过去清清白白，男人哪会真的不介意，城子自然十分激动高兴！就好像他原本无欲无求，要求很低，老天爷却给了她一个大礼包！

繁绮呆了呆，瞬间想起满楼来，那一年，她闹着要和他同居，以此摆脱她父亲和江城子的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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