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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楼走到繁绮身边，看到她发现了树身上的秘密，他有几分不好意，微微红着脸，对她含笑说道：“是我十三岁那一年刻的。”声音细若发丝。

繁绮太感动了，说不出话来，她害怕自己一说话，眼泪就会夺眶而出，他们刚刚重逢，她害怕哭太多不吉利。

因此只能低着站在那里，沉默地吸着鼻子，控制着泪水。

满楼看着那树身上的字，对繁绮轻轻地说道：“原本打算和素心结婚的，因为想着我们不——。”他停了停，深地看她一眼，继续说道，“和素心结婚前几天，我天天到这里来，看着那树身上我自己刻的字，我想我这辈子，小时候的心愿要落空了。读小学的时候，老师在课堂上提问，问，同学们，你们的梦想是什么，有的同学说长大要当科学家，有的同学说长大要当音乐家，有的同学说长大要当老师，有的同学长大要像他爸一样卖菜，有的同学说长大要开着三轮车贩西瓜，有的同学说长大要当屠夫，老师问到我的时候，我没有说话——”

繁绮眼里的眼泪越来越多，如同屋檐下面的雨滴，很快就要掉落下来了。

满楼微笑着，看着她，用丝绸般的温柔语调对她说道：“因为我的梦想，就是长大娶你。我知道这个梦想说出来，不但是老师，同学都会笑话我，我小时候是瞎子，心智比一般的人要成，所以我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我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我爱你，而爱一个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娶她，因为只有妻子，才能永久地陪伴自己身边，这样的陪伴，胜过父母，父母在身边也许只能陪二三十年呢，可是伴侣，却是六七十年，甚至死了也可以合葬，死后也仍然能在一起。”不能同生，可以共死。

繁绮的眼泪如同大颗大颗的珍珠滴落下来，天气冷冷的，所以她的眼泪冒着夸张的热气。

她只觉得自己如同置身在春天的阳光下面，身体暖暖的，整个人有蜜糖慢慢上身的感觉。

满楼继续说道：“离开你之后，我一直不开心，决定和素心结婚那几天，我最不开心，因为我知道我这辈子都实现不了我的梦想了。没想到郑大哥把你带到了我的身边，没想到你已经自由了，没想到我们能重新在一起，繁绮——”

满楼深地看着钟繁绮，突然单膝跪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红的织锦盒子。

他无比诚恳地说道：“我不能再失去你了，请你嫁给我，我愿意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地守护你，爱你！”

繁绮呆了，满楼把她带到这里，居然是向她求婚？！

她惶恐地睁大眼睛，看着无比认真的满楼，她后退了一步，想像一只蜗牛一般缩回到自己的壳里。

她该怎么回答他，一切来得太快了，她都来不及考。

她刚刚从一个婚姻的围城里走出来——

满楼仍旧跪在那里，微笑着说道：“这戒指是我昨天去市里买的，这里是小城市，没什么好看的钻戒，我原本可以叫秘书从深圳买了寄过来的，但我不想等了，所以，繁绮，请你答应我——”他打开盒子，露出星光般灿烂的钻戒，其实钻戒很大很漂亮，哪有他说的那么不堪，繁绮看着那枚钻戒，估计他把这个城里最贵的一枚买下来了。

她的小满子，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穷小子了。

可是——

繁绮看着他，满楼还是一个没有结过婚的小伙子，也许还是一个小男，而她，已经和江城子结了婚又离了婚，早就不是了，她一个二婚女人，她配不上这么好的男人——

繁绮想起过往的种种，痛苦的闭上眼睛，为什么人生有这么多憾事。

假如一切可以重新来过——

这世上有后悔药吃吗，如果有，请给我来一打。

为什么人生像一条单行道，错过了就再也回不了头。

满楼看着繁绮神异常，迟迟没有回应，他有些焦急激动起来，他对她说道：“你答应我啊？”

繁绮沙哑着嗓子说道：“满楼，我爱你，可是我，我，我结过婚，我又离婚了，我配不上你——”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难过和自卑。

满楼简直疯了，他对她大声说道：“这是什么理由？！什么配不配，当年我是瞎子，当年我穷得学费都交不起，当年你爸妈拼命反对，你不也没嫌弃我，一直和我在一起吗？你以为我是那种世俗的男人，会在乎你说的那些狗屁理由吗？！”

繁绮沙声说道：“你不在乎，你的亲朋会在乎的，你的父母，你的朋友，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知道我是二婚女人——”想到这些现实问题，她的嗓子仿佛在瞬间得了严重的喉疾。

满楼不想再多说话，他猛地站了起来，走近钟繁绮，然后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低下头，寻找着她的唇，地吻了起来。

钟繁绮太意外了，一切发生得太快，她都来不及反应。

满楼的唇飞快地吻上她的唇，舌头攻城掠地，他带着烟草气息地舌头如同灵巧的蛇很快地窍开了她的嘴，在他深的攻势下，她变得软化，变得温柔。

原本抗拒的双手简直就是不自地抱住了他的背，然后踮起脚，仰起头，双手住了他的脖子。

她伸出小蛇般灵巧的舌头，她用的舌头与他的舌头纠，有时又躲过他的舌头轻轻地刷着他的胡子，他的嘴唇，他的牙齿，蜂蜜般的液体在他们的唇齿间淌。

他们四目相接，两个人的眼里都是海一样的深。

她吻着他，由被动变成主动，她反复地温柔地吻着他，仿佛可以一直这样吻下去，吻到天荒地老去！

时间仿佛静止，世界变得安静极了，两个人沉浸在彼此对望的世界里。

吻着看着笑着吻着。

他着她，她也着他，两个人紧紧地搂抱着，身体贴在一起，因为相爱，身体发烫，在温暖的南风中微微颤抖。

满楼咬着她的耳垂，对她轻轻地说道：“我是爱你的，你也是爱我的，你快承认吧！”

繁绮身体快像蜡一样融合了，整个人软得像陀果冻，脸上泛起红，眼睛热得发烫，她都不敢看满楼野般的眼睛。

她点着头，嘴里嗯嗯应声，终于肯承认，她怎会不爱他呢，她从身体到灵魂都爱着他，只爱他一个！

满楼轻轻地吻着她的唇，咬着她的脖颈，然后一向下，她的衣领，他喷着热气，喃喃地对她说道：“快答应我，不然的话——”

他站在那里抱着她，眼神直直地看着钟繁绮。

钟繁绮通红着脸，仿佛不是自己说的话，而是灵魂说出的话，她听到自己说：”好，我答应你。”

一个人怎么可能拒绝幸福呢。

满楼就是她的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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