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烟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风喻也有这样的表。

“所以……到底怎么了？”顾卿烟看向面前的风喻，哑声问道。

她心底已经做好了最差的准备，然而风喻下面说出口的话还是让顾卿烟心底一惊。

“是欧阳绣女士。”风喻顿了顿，看了一眼顾卿烟的表，这才说了下去：“欧阳绣女士最近的神状况不太好，应该是抑郁症的前兆反应。”

顾卿烟的嗓音微微沙哑，看了风喻一会儿，这才闭了闭眼问道：“是确定了是吗？”

“嗯，多少已经确定了。”风喻轻声道：“你想过吗？如果是真的，你打算怎么办？”

顾卿烟没做声。

她的心底乱成一团，这段日子白子城很安静，但是自己也没再听说任何关于席言的事。顾卿烟不想去问，也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语气去问，白子城对这些始终很在意，顾卿烟知道，所以更加不想打扰这难得的平静。

只是这一次……

她忽然想到一段时间之前，白子城还说过，想要用欧阳绣来钓出顾庆志的事。

现在的欧阳绣，还能够承受这些吗？

“风喻。”顾卿烟顿了顿，这才低声道：“欧阳绣的事，你和子城说了吗？”

风喻摇摇头：“还没有，你是欧阳绣的法律意义上的家属，所以你有绝对的自主权。”

“我知道，”顾卿烟轻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离开城？”

“左右就是这几天了吧。”风喻语焉不详。

顾卿烟没去多想，还是轻笑道：“你不在城的话，以后想要找人说话都变得很难了。”

以前还能有个莫若雪，可是现在莫家那件事发生了以后，顾卿烟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佯作若无其事地过去和莫若雪说上两句话，总觉得哪里都是对不住人家。

风喻一旦离开，自己在城除了白子城和年晴，真的就是彻彻底底的孤立无援了。

风喻闻言就微微一怔：“如果你……”

顾卿烟已经了然风喻接下来要说什么，摇摇头定道：“出去也挺好的，你能够有这个机会，真的特别不容易，一定要珍惜啊。”

风喻没做声，看向顾卿烟的眼神有点复杂。

是啊，他知道，顾卿烟只是在给自己宽心而已。

他可以选择揭穿顾卿烟这一刻的外强中干，可是然后呢？

能够让她安稳护她一生的人，终究也不是自己。

这样想着，风喻顿了顿，微微笑了：“嗯，我会的。”

还是尽快离开吧，白子城与顾卿烟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烦恼就是。

顾卿烟倒是没再纠结于这个话题，只是道：“欧阳绣的事，其实我之前反对过白子城的想法。”

“他想要让欧阳绣去设局，来让顾庆志说出组织的事，是吗？”风喻问。

“嗯。”顾卿烟应下，忽然又是一怔：“不过你怎么知道？”

风喻无奈道：“这是白子城的风格，如果对象不是你的家人的话，想必这早就被实施了，也不会等到这么久。”

顾卿烟轻叹了口气：“但是……”

“但是现在欧阳绣的况，如果你来问我专业化的答案，那么我认为不可以。现在再催欧阳绣或者是给她强加概念都很危险，很可能导致欧阳绣绪崩溃，除非……”风喻顿了顿，看向顾卿烟的眼神有些许担忧：“你还在意她吗？”

顾卿烟沉默了一会儿，眼底的神十分复杂：“怎么说呢，如果说一点依赖感都没有了，我觉得也不是，但是我……如果一定要放在天平两端的话，我一定会侧重白子城的。”

“他不该让你选择的。”风喻淡淡道。

顾卿烟一怔：“你的意是……”

“白子城那么珍惜你，不会让你做这样的选择的。”风喻的语气十分笃定。

顾卿烟却是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看向风喻，语气有点无奈：“那大概是因为，你从来没有见过白子城现在的样子。他……变化挺大的。”

风喻蹙眉：“变化？”

“嗯，如果说以前的白子城自控力很强大的话，那么现在白子城的自控力依然很强，只是用在了其他的方面。”顾卿烟说不出心底的感受，她的眼神微微闪烁，不是很确定这件事该不该告诉风喻。

风喻却神愈发凝重起来：“我不确定我明白了你的意，你是说……白子城走回了从前的吗？”

“从前的？如果你说的是曾经顾卿烟离开后的那阵子，或许是的。”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顾卿烟的心底满是苦涩。

她看得出来，风喻眼底一片错愕。

“我知道你想象不出来，最近的白氏也很安定，但是……”

“我能够想象到，现在媒体也在想要兴风作浪，可是有势力将这件事压下去了，现在想想，大概也是子城做的。”风喻顿了顿，这才说了下去：“我知道你的担忧，白子城之前不是一个会冲动的人，他会走上这条，一定也是经过了深虑。”

顾卿烟明白，她何尝不明白？

可是她更加明白的，是倘若没有自己，那么白子城大概也不会有这两次的失控。

她曾经那么笃定，自己在白子城身边，会让白子城变得更好，那么现在呢？

风喻看出了顾卿烟的心，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你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我只是有点难过。”顾卿烟哑声道。

风喻伸手拍了拍顾卿烟的肩膀：“在你来到白家之前，我就已经开始给白子城配药了，他的偏执症不是因你而起。”

“不一定的，”顾卿烟苦笑：“如果我就是曾经的那个顾卿烟呢？”

风喻忽然顿住。

顾卿烟微微一怔：“风喻，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你做过脑电b检查，还记得吗？”风喻忽然问。

顾卿烟点头。

风喻的面凝重的很：“如果没有差错的话，你的确就是曾经的那个顾卿烟，只是当时……白子城的状况太差，所以我没有告诉他，我不希望你被b及。更何况你看起来已经失去了当年的记忆，那么你对白子城也不会产生威胁，所以我没有说出口。”

那一瞬间……顾卿烟如遭雷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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