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筠假期去美国休假，主要是去看望张一和陈宸。美国的大多数学校都实行学季制，一年四季有四个假期，每个学期有两个半月。胡筠利用他俩假期时间，请假到美国西雅图来看望他们。

张一提前一周接到了胡筠的来信，只是没有告诉陈宸。他想给陈宸一个惊喜，陈宸听到胡筠要来美国，果然很高兴。现在，他们又来海边散步，时而踩云和海鸥结伴飞翔，累了就躺在海边的一处沙滩上晒太阳，醒来后玩堆沙堡。当海浪冲过来，把沙堡瞬间摧毁的时候，张一拼命保护陈宸的沙堡。

“海水的冲刷就像时光一样的不留任何痕迹。”陈宸似乎在自语。

张一看着她，“过去的时光就是像这退潮的海水，掠去了我们最珍贵的记忆。”张一似乎也在自语。

“当将来有一天，我们回国了，在美国的这些美好时光就会像这沙堡一样被海水冲刷得无影无踪。”陈宸木然地望向大海。

“眼下，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张一去拉陈宸的手，“时光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它催老了人生。”

“眼下，我们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好好学习，学有所成。”陈宸在海浪退潮之后，又在岸边堆了一个大大的沙堡。

张一和她一起堆起来。

黄昏的夕阳映在水里，海天一色。几只硕大的夜鸟向天边飞去。张一和和陈宸也踩云飞向了飞鸟的方向。他们不知道海燕和海鸥的生命有多长，他们也从未见过他们的巢穴在哪里。这些疑问，张一无法回答陈宸。

他们飞到了一个山崖边，那里到处是海燕和海鸥的巢穴，他们的疑问自然找到了答案。

自然万物是那么的和谐。他们也是世间草芥，对诺大的宇宙来说，人类是如此的渺小。在这些鸟的眼里，他们也许就是会飞翔的大鸟。

山崖上传来鸟的鸣叫和海浪拍岸的声音，此起彼伏。

张一和陈宸结伴回到学校，已经很晚了，他们的书包已经被老师收了起来。他们这种特立独行的性格，老师早有觉察，只是没找到机会做他们的思想工作。

大海是他们向往的地方，大海的对面就是家乡，这是他们喜欢去海边散步的主要原因。

第二天一早，张一和陈宸打车来到机场，他们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们的老师来了。张一提前订了饭店。他们三个是踩云去酒店的，这让机场的人对他们的飞行都很好奇。

“看，会飞的人，”一个女孩指向天空，告诉她的母亲，“我也要学他们飞翔。”

“我们在飞机上飞比较安全，没有翅膀怎么能飞呢？”

“我看到他们飞了起来，”女孩依然愣在那里，手指向天空，“他们也没有翅膀啊。”

这个女孩的母亲和其他人望向天空的时候，他们三个就像鸟一样，只留下影子了，影子小鸟那么大，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这是一家不算豪华但很洁净的酒店。很快，他们点的披萨和红酒摆上了桌。胡筠是一个极其爱喝茶的人，张一给他点了本店最贵也是最好的茶。服务生端着一壶热烫的茶放在桌子的中间，陈宸帮着斟茶，他俩配合得很好。

胡筠看了一眼陈宸，又转向张一说，“最近你俩有进步，记得在国内的时候，你们很少懂这些待客礼节，说明美国没有白来，这里的环境照比国内还是好的，你俩应该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乐不思蜀了吧？”

“是的，但不管怎样，还是觉得中国好，崇洋媚外有时是有的，但中国毕竟是家，美国只不过是一个驿站，暂时落落脚而已，和中国无法比。”陈宸一边说，一边将一杯茶放在老师的面前。

“习惯就好了，听说你们在这里的学习生活很顺利，已经融入了美国家庭，兄弟姐妹也都接纳了你们，这是很难得的。”

“美国的种族歧视是有的，可我们没有遇到，”张一看了一眼陈宸，“我们的美国父母待我们很好，他们给了我们应该得到的尊重和爱护，我们不会辜负他们，一定在学业上有所成绩，让他们为我们骄傲。”

饭后，陈宸提议领老师去西雅图最著名的几个景点看看，胡筠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他俩。当他们得知老师有游览整个美国的计划时，都有点吃惊。

“那得需要多长时间啊？”张一问。

“这么长时间，我们也无法陪你，”陈宸说。

“好不容易来了一次，怎么也得游尽兴，你们有时间的时候，可以来陪我，其它时间，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胡筠下榻的宾馆是上次胡迟住的那个。环境优雅温馨。张一打算留下来陪老师一起呆上一晚。他俩先把陈宸送回家，张一又给美国的父母打了电话。

“这个季节来美国正是时候，不冷不热，老师，你来考察吗？不去我们学校？”张一很好奇。

“不去学校，我只到当地的旅游区去转一下，顺便拜访几个老朋友。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我给你介绍一下他们，认识了，将来说不定会有用。”

“那就太好了，要不要也让陈宸去？”

“那就不必了，她毕竟是女孩子，总是让她抛头露面，不太好。”

胡筠领张一拜访了他在西雅图的一个老朋友，他是早年来美国留学，现在自己开了一家公司，收入可观。

胡筠的朋友在一家日式料理店招待了胡筠和张一。多年未见，他们聊得很开心。胡筠的朋友很健谈，张一很快就和他熟悉了，并答应会经常联系他。

他娶了一个美国老婆，是个印度人的后裔，他建议胡筠也来美国找老婆，说他老婆的妹妹还没嫁，可以给他们牵个线，胡筠拒绝了。

“人生苦短，何必苦了自己。”胡筠的朋友说，“不要把自己都献给了事业，等你老了，身边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放心，我们不会不管我们老师的，”张一看着胡筠的朋友，“我们就是老师的亲人，等他老了，我们轮流陪他，不会让他孤独的。”

“看你小子现在说的好听，等你自己有了家，就会忘记你现在的诺言。”胡筠的朋友不相信一个学生说的话，“如果你是女生还差不多。对了，你可以把你班女生介绍给老师。”

“那可不行，我班女生还小，再说了，她们也配不上我们老师。”张一说完，胡筠和他的朋友都笑了。

“小子，你懂什么？小呢更好，师生恋是很正常的，没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

直到深夜，他们才各自回家。张一坚持陪着胡筠回到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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