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长明白了，他和自己的情况一样。早就申请加入了，但为了安全，暂时不入！不过，他们通知孔旅长来，也说明他们对孔旅长的信任！

多说一句，这位孔旅长，后来成为毛一主席的亲家！这在当时，是谁都想不到的！

赵军长再往后看，又意外看见自己天天见的三位秘书，他们是姚警尘、周延、柳乃夫。再往后看，还有军部的几位参议，他们是常汉三、温朋久、杨明轩、崔仲远、孔祥祯。原来这些天天见面的人，都是共！他心里再次惊叹一声！

最后，还有一个让他惊讶，军部特务连指导员，他的女儿，赵铭锦！女儿都走到他前面了！早就是一名党员了！这让他心里十分感慨！是那种说不出来的感慨！

赵铭锦看着他，只是笑了一下，轻声说：“大。”

这时，郝克勇请他往前走，到了仓库的最里面，并请他站在一只木箱子上。

赵军长望着仓库里黑压压全身挺直的军官和士兵们。前排都是旅和团的高级军官。他们后面是营、连、排军官。再往后面，就是士兵了！

他没想到，士兵里也有这么多人是共！

他心里估量一下，站在他面前的这些官兵，至少有三百人！外面还有许多担任警卫的士兵！他们肯定也是党员！

这里边有许多人都是他认识的！没想到，他们早已是共！这些共，到他这支部队里来，唯一的原因，这支部队就是要抗日！是战至最后一人也不会后退的队伍！

此时，他只感觉心潮澎湃，激动难抑，许久才说：“各位弟兄，我刚刚得到情报，日军已完成增兵！他们就要向我们发动进攻！把我们赶出中条山！这将是一场血战！我赵寿山决心，就是死在这里，也绝不后退！各位弟兄们，我同你们一起战斗！”

前面的军官和后面的士兵们，同声吼道：“我们一起战斗！”

27－5

四月二十日，河内，高朗街二十七号。

昨天晚上，影佐先生告诉高桥，那位汪先生，非常害怕再遭到军统特务的暗杀袭击，见面第一天就表示要离开河内！他急于要走！

但是，他又一再大谈他的“和平大业”、他的“和平计划”、他的“中日和睦”，等等！把影佐等几位前来营救他的日本官员，说得不胜其烦！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反复劝说汪先生，早日离开河内，尽快去上海！

终于，经影佐等人的反复劝说，汪先生和他的追随者们，于这一天上午九点，离开河内，离开高朗街二十七号，前往海防的鸿基港，登上一条名叫“福肯哈芬”号的法籍货船，前往上海。

汪先生和他的追随者们，终于走了！

27－6

于是，这天上午十点钟，高桥和长野，终于走进这栋当时已十分著名的三层小楼。

高桥进入院门的一瞬间，就有一种很意外的感觉，小楼的正面似乎不够宽！

他再进入楼门，迎面就是楼梯，旁边有两扇门。他都进去看了一眼，南面一间是车库，北面一间是住房，房间不大。这时，他就感觉到不对了！

他回头问长野：“这里一共住了多少人？”

长野掏出笔记本查了一下，说：“汪先生陈璧君夫妇、汪的秘书曾仲鸣和方君璧夫妇、汪的女儿汪文惺和汪文杰夫妇，陈璧君之弟陈昌祖，再有就是他们的子女和亲戚，一共十二人。此外，秘书三人，警卫三人，司机、厨师、保姆、女仆各二人。他们一共是……”

长野此时也张大了嘴，有些意外地看着高桥，“他们一共是二十六个人！”

高桥立刻说：“这么一栋小楼，没几个房间，怎么住得下二十六个人！”

长野向四周一望，他不用想就知道，这栋小楼里的几个房间，即使睡通铺也住不下！

他们疑惑着上了二楼，又发现新的情况。二楼的楼梯口旁边，还有一扇门，是通向隔壁那栋小楼的！他们推开门，果然进了隔壁小楼。

此时，正有一名清洁工在扫地，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们。

高桥向长野做了一个手势，请他上前打听。

长野就用当地语言问那个清洁工：“那边是二十七号，这一边是多少号？”

清洁工回答：“这边是二十五号。”

“这两边是一栋楼？”

“是哩，这是联排别墅。外面是两个门牌号，其实就是一栋楼！”

“这两边，是通的？”

“原来不通。但客人住进来后，把两边打通了！”

“我再问一句，刚刚乘车离开的那一家，这两边都住的吗？”

清洁工笑了起来，“啊耶，你好怪的耶，他们那么一大家子人，有二三十口子，当然要两边都住的耶！他们是将二十五号和二十七号都租了下来地！”

高桥和长野对了一下眼睛就明白，他们想的是同样的问题！

第一、长野明显不知道这个情况！那么，那些执行刺杀任务的军统特务知道吗！

第二、汪先生夫妇，是住在二十五号这边，还是住在二十七号那边！

27－7

眼前这种情况，让高桥疑虑重重，甚至对军统的刺杀行动都产生了怀疑！

他和长野又相跟着到了三楼。三楼的楼梯口，也有通向二十五号小楼的门！二十六个人呀！当然两边都住，才住得下！二层和三层都打通，才便于居住！这个道理很简单！

接下来，他们又想到了同一个问题：两边小楼的三层，各有一间南房，明显是小楼的主卧室，那么，汪先生夫妇住在哪一间！

如果汪先生夫妇住在二十五号三层的南房，刺客们却去二十七号三层的南房杀人！这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号的大怪事！军统的刺客们，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他们首先走到二十七号三层的南房查看。

二十七号三层南房的房门遭到破坏，似乎是被斧头砍开的！军统特务们明显是对这个房间里的人开的枪！那个被打死打伤的曾仲鸣夫妇，难道是住在这一间吗！

报纸上说，因为曾仲鸣夫妇刚来，汪先生夫妇将自己的房间让给曾仲鸣夫妇，所以才躲过一劫！这个情况对吗！

高桥首先不相信这个说法！两边的南房都一样，汪先生夫妇何必搬到另一间！直接让曾仲鸣夫妇住进无人的一间，不就可以了吗！

27－8

高桥和长野怀着重重疑虑，在房间里的圆桌旁坐下来，开始认真思考此事的前后！

“长野君，你们没注意到这边的二十五号？”高桥非常疑惑地看着他。

“对不起，长官，我们确实没注意到！无论是从西边的小巷，从西南角的监视点，还是从对面的平房，都注意不到二十五号！除非从门前走过！”长野谨慎回答。

“从门前走过，就能看出来吗？”高桥问。

“我们从门前走过。两个大门，两个车库。对不起，我们都认为这是两家住户。”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军统那边的人，也没有注意到二十五号？”

“长官，我不敢瞎猜，但结果就是这个结果！他们极有可能，也没注意二十五号！”

“所以说，他们也认为，汪先生是住在二十七号的南房？”

“是！我认为是！”长野有些不安地看着他。

“军统的人，是如何确认汪先生住在二十七号的！”高桥的眼神已经有些严厉了。

“长官，是这样，军统的刺杀小组里，有一个叫唐英杰的人，功夫非常好，能很轻易地攀上房顶，然后从房檐上倒挂下来，向房间里偷窥！我们注意到，他几次偷窥的，都是二十七号三层的南房，从未发现他去偷窥二十五号！”

“那么，难道真的是因为三月二十日那天，汪先生夫妇和曾仲鸣夫妇临时换房，才导致刺杀失败吗？”高桥心里，对这一点疑虑重重，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长官！”长野突然挺直身体，并瞪大眼睛说：“我想起一件事！三月二十日凌晨，也就是军统动手的前一夜，那个唐英杰，还曾攀上房顶，向二十七号的南房偷窥过！这是我亲眼看见的！长官，他们最后一次偷窥确认了，才动的手！”

高桥不由点点头，这倒符合特工人员行刺的基本要求，动手之前最后一次核对！看来，汪先生夫妇真的和曾仲鸣夫妇临时换房，才躲过这一劫！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27－9

高桥和长野从楼上下来，继续观察。他们在后院里找到更多证据！

小楼的背后，有一个长长的后院。后院的北侧是一排四间平房，长度与小楼宽度相等。后院的两端是围墙，围墙上各开有一扇小门。住在小楼里的两户人家可以各走各的小门，这倒是合理的。后院虽然属两家，中间却并没有隔开。

军统的刺杀人员是从西侧的围墙翻进后院的。他们在墙头上找到有人翻入的痕迹！

翻入的人直接走到二十七号的后门，用斧子劈开门锁，然后进去的！他们直奔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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