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1/2)

作品:《绝品妖孽:枭宠呆萌公主

“嗯,清心记住了,清心长大后一定要好好地报答太子殿下的。”

他的脑海中忽然闪现了从前早已被他遗忘的一幕,他迷蒙的眼睛也开始折射出了异样的光芒。是了,他记起来了,他终于记起来自己是何时见过年幼的重行行了。

那是一对正在逃亡的母女,身后有高手在追杀她们。那一日他正好出城郊游,碰到了这一对被人追杀的母女。许是心情好的缘故吧,他居然破天荒地让她们躲入了自己的马车,助她们逃过了一劫。

他没有问对方的身份,因为他也没有任何的兴趣,救她们只不过是出于偶然,所以分别后,他就彻底忘记了这件事。

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他的府邸门外就多了一名瘦小怯懦的“男孩”,时常等候在他的门外,偷偷地打量着他。还经常跟随在他的马车后,亦步亦趋,一跟就是五年,风雨无阻!

当他得知对方就是蓝雪国质子重行行后,他对这位花痴断袖的蓝雪国质子就更加敬而远之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甚至将重行行视作了洪水猛兽,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只因为在他的眼中她就是一个男人,是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这样的人,他如何能不排斥?

所有的思绪全部涌入他的脑海中,他恍然觉悟,原来这一切全部是他自己栽下的苦果,是他将一片痴心的重行行越推越远,将她彻底摒弃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原来触手可及的幸福,就这么被他硬生生地给推开了,这到底是谁的错?是他自作孽不可违,还是老天的恶作剧?

“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她就是那个小女孩?”杀赤焰执起了酒壶,没命似地不住往自己的嘴里灌酒,他想要忘记这一切,让自己醉生梦死,就不会再有痛苦,不会再有烦恼。

慕青书夺下了杀赤焰手中的酒,劝道:“太子殿下,与其在这里喝闷酒,不如想想办法如何将皇夫之位抢过来才是。”

杀赤焰苦涩地笑着,白皙的脸颊上染上了两坨醉红:“我能有什么办法?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我拿什么跟赢彻争?”

墨云阁两年的守候,征伐天下的两年相伴,到头来,他还是空等了一场。他到底有什么资本去跟一个已经扎根在她心底的人去相争?

眼眶逐渐湿润,他的唇角尝到了一丝涩味,突然间,他好想大哭一场,痛悼他悲哀的一生,痛悼命运对他的捉弄!

慕青书看着他,眉心不由地纠紧,自小跟他一起长大,他何曾见过太子殿下如此颓丧痛苦的一面?他牢牢地掰过杀赤焰的双肩,有力地摇晃着,用着坚定的口吻道:“我刚刚不是说了吗?现如今蓝雪国大半的兵力都在我们黎国人的手中,只要我们联合起来,采取强硬的态度,就不怕皇夫之位旁落他人。”

杀赤焰的眼神有些迷离,雾气逐渐蒙上了他的双眸,又徐徐地退去,他使劲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这么做!我若是这么做了,就等于是背叛了清心,她永远不会原谅我的……”

慕青书拧眉沉思了下,又说道:“那咱们就从赢彻的身上下手!”

“太子殿下,你别忘记了,赢彻他是魔君转世之身,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谁也没有办法保证,他是不是有一天会魔性发作,化身为魔。我们只要抓住这一点下文章,在蓝雪国上下散播谣言,说赢彻一旦魔性发作,就会荼毒生灵,成为天下之患,这样可怕的人物绝不能成为皇夫!谣言一传十、十传百,等到天下人都知道了这个事实,必定会群起而反对,到时候陛下就算坚持要立他为皇夫,也不可能了。人言可畏,陛下想要保住她的皇位,就必须兼顾堵住天下人的嘴!要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啊……”

不得不承认,杀赤焰有些动摇了。

他的眼神游离着,呼吸也变得急促,心底深处,有一股**如烟雾一般缕缕升起。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一个声音,在不住地提醒着他,只要将赢彻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那么皇夫之位就是他的了,清心也将会是属于他一个人。

多么大的诱惑,他难以抗拒。

“太子殿下什么也不需要做,一切都交给我去做就好。士为知己者死,为了太子殿下日后的幸福,我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慕青书看着他动摇的神色,眼底闪耀出精睿的光芒。

杀赤焰头脑有些昏沉,甩了甩头道:“等等!倘若赢彻他……他身上的魔性一辈子都不发作呢?”

慕青书眼神一厉:“那我们就想办法让他发作!”

“用什么办法?”杀赤焰的神智越来越模糊了,不知所云。

慕青书放低声音,神秘的口吻道:“我知道有一种药,一旦服用后,能让人在短时间内迷失本性。只要我们再用些许的言语刺激他,让他当着众人的面发疯发狂,最好再杀几个人,到时候大家自然就会相信谣言是真的了。即便他身上的魔性没有发作,别人也会将他反常的举止视作是魔性发作,一个身上拥有魔性之人,如何来坐皇夫之位?”

是啊,一个身上拥有魔性之人,如何来坐皇夫之位?

杀赤焰的脑海中越来越混沌,眼前的景象也跟着模糊不清,他揉了揉眉心,蹙眉道:“……我的头好痛,你让我再想想,我再好好地想想。”

说着说着,他的头颅沉沉地垂下,趴在了桌上,醉倒过去。

慕青书注视着他,眼神更加坚定:“太子殿下,你就放心吧,一切都包在我的身上。”

聂飞一直沉默不语地坐在一旁,看到他眼底闪耀的精锐光芒,忍不住开口道:“你这样做不好吧?太子殿下他现在烂醉如泥,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等他明天醒来,可能把什么事都忘记了。”

慕青书冷哼:“难道你想看着太子殿下日日买醉,痛不欲生吗?太子殿下对我们有知遇之恩,他现在遇上了麻烦,正是我们报答他的时候,你不会想要袖手旁观吧?”

聂飞犹豫地拧眉:“……我还是不赞成!”

慕青书冷冷地勾唇道:“你赞不赞成都无所谓,反正这事交给我了。”

第二日的朝会,重行行正式宣布了大婚之期,朝堂上下一片恭贺之声,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重行行原本还担忧着会不会有黎国的旧臣们反对阻挠,谁知竟是慕轻鸿头一个站出来赞成这门婚事,既然连慕臣相都主动站出来了,其余心中有异议的大臣们也不好说什么了。

下朝后,重行行特意宣见了慕轻鸿,跟他坦诚相见,同时也感激他的支持。君臣之间,最为重要的便是信任,古往今来,多少君臣只能一起打天下,却不能一起坐守天下。重行行就是要打破这个惯例,真心换真心,用她无条件的信任,来换取慕轻鸿一生的鞠躬尽瘁。

都说人心难测,然而上天恰好给了重行行窃听人心的天赋,她认为值得信赖之人,那么便给予他永远的信任。

批改完周章,重行行揉着眉心,略感疲惫。

她发现自从自己失去了所有功力之后,整个人就变得极易疲劳,精神也大不如从前了。

慢慢揉着眉心,她闭目养神。

身后有一股淡淡的香气飘近,一双略带凉意的手抚上了她的太阳穴,用着适中的力度,为她轻轻按摩着。许是太累的关系,她睡意朦胧,也忘记去追问身后之人究竟是谁,就这么享受着松弛的感觉,介于半醒半睡间。

睡意朦胧中,重行行感觉有人抱起了她,然后将她安置在了一处软塌,她头枕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闻着那人身上诱人的清香,她沉沉地睡去。

“赢彻殿下,陛下正在午睡,请您稍后再来吧。”

“在午睡吗?那你还如此大声说话?全部给我退下,守在御书房百步之外,不得发出任何的声响。”

“这……赢彻殿下,您还是晚些时候再过来吧,陛下她现在……恐怕有些不方便。”

“什么不方便?”

“是……是杀赤焰太子在里边陪着陛下。”

“……”

“哎,赢彻殿下——”

一抹墨色的身影快步走入了御书房,赢彻左右打量着,并未见到任何人影。御书房的偏殿之侧隐隐有呼吸声传来,浅浅的呼吸声,很轻很慢,然而却是属于两个人的呼吸声。

赢彻的心猛然一沉,他停驻了脚步,双脚好似灌上了重铅,他一步也无法再向前迈进。

“赢彻殿下——”女皇身边随侍的李公公跟了进来,眼神不住地飘向偏殿方向,也唯有他知道里边究竟是如何一番场景,他真的很担心赢彻进去后见到那一幕,心中不知会作何感受。

早朝时,陛下才刚刚下诏,宣布了皇夫的人选。然而此刻,拥着陛下入眠的却是另一个男子,这让即将成为未来皇夫的赢彻情何以堪?

具有穿透力的目光久久地凝视着偏殿的方向,只隔了一道屏风,赢彻看不清里面究竟是怎样的状况,一颗心却是剧烈地疼痛起来。

赤红之色再次掠过了他的眸底,他阴沉的神色久久地凝立,谁也猜不透他此刻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他身周围的寒意愈来愈浓,几乎可以将人直接冰冻。

李公公担忧地瞄了他一眼,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最后都收住了。

分不清究竟过了多久,李公公只觉得自己的双脚都快站麻了,而他身前的墨衣男子,却是依旧一动不动地屹立在原地,没有任何的言语,也没有任何的举动,就是那么静静地站着,一双深邃无垠的目光久久地凝视着屏风后偏殿的方向,仿佛能将屏风灼烧出两只洞来。

许久,一声属于女子的轻嘤从偏殿传出,也让身前的男子巍峨如山的背影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杀赤焰,你怎么在这里?”

“清心,我不能没有你,不要拒绝我好吗?我可以不当什么皇夫,也不要任何的名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天天守着你,天天都能看到你,不要拒绝我好吗?”

“杀赤焰,你给我松手,你疯了是不是?我跟你说过,我们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你说过的,你在我身上刻下你的名字的那一刻起,我便是你的,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你是一国之君,一国之君可以有三宫六院,我不介意跟赢彻一起分享你。真的,我可以什么都不跟他争,我只希望能留在你的身边,静静地守着你,这样便足够了。”

“杀赤焰……”

“赢彻殿下——”李公公注意聆听着偏殿内传出的对话声,眼前的墨色身影突然一晃,甩袖离开了御书房,他一时没留意,脱口而出。

他一声轻喊,惊动了偏殿内的人。

重行行听到了赢彻的名字,心神一凛,猛然挣脱了杀赤焰的怀抱,疾步往外追赶。

刚走出几步,她眼前一阵晕眩,竟软软地倒了下去。

杀赤焰冲上前,适时地接住了她,看着她陷入昏迷中的容颜,眉头慢慢纠起,凤目之中划过一丝愧意。比起朝堂上施压和对赢彻下毒,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他自己的方式,只要清心和赢彻之间产生了间隙,或许他就有机会了吧?虽然方法同样卑鄙,但他别无选择,他知道若是错过了这一次,他就真的没有任何机会了。

蓟城大街的街尾有一家酒楼,乃是城中显贵们最爱的聚会场所,赢彻还是第一次迈入这样的场所,若不是赢朔死硬地拉着他,他恐怕此生都不会迈入这家酒楼。

“大哥,放松一点,你这样会吓到别的客人的。”赢朔看着兄长满脸的冷寒之色,忍不住抚额。

赢彻冷哼了声,随意地挑选了个座位就坐,只要一想起之前在寝宫里碰到的一幕,他的心就一阵阵地纠痛。他不愿意相信她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来,他以为她会来追赶他,然后跟他解释清楚当时的状况。只要她肯解释,他便愿意相信她,可是她没有,甚至连追都没有追他一下,难道她就如此不屑一顾吗?

“上酒!”他拍着桌子,冷冷地说道。

“宫里的传闻,我都听说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别提事关一国之君了,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蓝雪国皇宫呢。女皇的一举一动,都在无数人的关注当中,宫里只要稍稍有些风吹草动,便立即传得沸沸扬扬。

赢朔拧眉看着兄长,劝说道:“大哥,你应该相信陛下才是。杀赤焰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你跟陛下分别的两年,他天天缠着陛下,死缠烂打的,他那点小心机,你何必跟他一般见识?你若是真的生气了,真的跟陛下产生了间隙,那么到时候如意的便是他了。”

赢彻眉心松动了下,没有方才那么紧绷了。

赢朔见自己的话有效,再接再厉道:“想想陛下对你的付出,她为了救你,涉险闯天魔宫,还舍弃了自己一生的功力,她这么做是为什么呢?还不是为了你吗?凭心而言,陛下对大哥的情义,那真的是没话说的。她的身边那么多喜欢她的人,可是她一点也没有动心,就算是那天之骄子墨九天,最终人家不也没能打动她的心吗?”

“你想想,跟墨九天相比,杀赤焰又算得了什么?陛下若是真的要变心,那也该选择墨九天才是,人家那才是真正的高贵、真正的优雅、真正的……咳,大哥,我都瞎说的,你别往心里去,呵呵、呵呵……”看着兄长乍变的冷脸,赢朔连忙甩了自己一嘴巴,这嘴可真够贱的,什么不能说,偏偏说什么。

这时候,他们周围几桌的客人越来越多,大家不知在讨论着什么,越来越激烈,将赢彻和赢朔两兄弟的注意力也全部吸引了过去。

“听说了吗?陛下马上就要大婚了,皇夫的人选正是昔日秦国的国君赢彻。听说此人性情暴虐,冷酷无情,而且还是魔君转世之身。这样的人如何能成为皇夫?”

“就是,谁晓得他哪天魔性大发,来个血洗皇城,那多可怕啊!魔道中人都是没有人性的,将这样一个可怕的人物放在女皇陛下的身边,岂不是很危险?”

“……”

“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赢朔第一个怒而拍案,瞪着周围议论纷纷的客人们,厉声道,“是谁传出此等谣言的?我警告你们,以后若是再让我听到有关此等流言,我见一个杀一个!”

众人大惊,纷纷猜测着对方的身份。

这时候,酒楼的伙计跑了过来,堆笑道:“朔王殿下别恼,要不小的引二位去雅间吧?”

赢朔带着询问的目光望向了赢彻,赢彻欺着霜寒的面容更冷了,起身道:“不必了!我们走!”

客人们这才意识到,原来他们谈论的对象此刻就坐在他们的身边,一个个心有余悸,突然很担心,倘若赢彻殿下的魔性当场发作了,那么他们该怎么办?

赢彻疾步走出了酒楼,心情很是烦躁,若不是有人提醒,他也几乎忘记了自己身上的魔性依旧未除。在天魔宫时,十几位太上长老们日日夜夜逼迫他,想要解开他身上的魔君封印,他撑过来了。支持着他一路撑过来的,不是别的,正是他心中对重行行的一份挂念、一份深爱和一份承诺。然而现在,他的心很乱,他明知道自己不该怀疑她的,可是他就是无法释怀。

心底深处,有一种念头在蠢蠢欲动,渐渐不受他意识的主导,他分不清那到底是什么,只是觉得心很乱,很烦躁,想要寻找一种途径来发泄。

黝深的眸底深处,有黝暗的光亮在闪烁着,偶尔折射出嗜血的赤红。

赢朔追赶上来,偶然间撞见他眼底的一抹赤红,他的心底不由地大惊。难道大哥真的会如同传闻的那般,不知何时就魔性发作、大开杀戒了吗?

不会、不会的!他很快否定了自己心中的答案,倘若大哥真的要化身为魔,那么在天魔宫的这两年,他早就入魔了。他之所以没有入魔,那是因为他的心中深爱着一个女子,有着这份爱,便化解了他心中的魔性。

对,为了帮大哥守住他的幸福,克制他的心魔,他会尽自己的全力!

兄弟俩一前一后在大街上穿行,身边不时有路人经过,窃窃私语。

“听说未来的皇夫真的是魔君转世之身,曾经在天魔宫待了两年,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人是魔。让这样的人来当我蓝雪国的皇夫,这不是拿蓝雪国万千百姓的性命开玩笑吗?女皇陛下怎么能如此轻率?”

“就是说啊!要我说,应该由黎国太子来担当皇夫才是,他一直跟随在女皇陛下的身边,出生入死,对陛下有情有义,而且听说陛下从前在黎国为质时,就常常守候在黎国太子的府门前,痴恋着黎国太子。现在女皇陛下登基了,要选皇夫自然是选她从前痴恋的黎国太子,那魔君转世的秦王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突然之间在陛下和黎国太子之间插上一脚,这不是存心拆散人家一对鸳鸯吗?”

“听说秦王赢彻嗜杀成性,在秦国争夺王位之时,就杀了很多人,连自己的亲弟弟也是死在了他的手里。这样狠毒无情之人,怎么配坐皇夫之位?”

“……”

各种流言蜚语无一例外地传入赢彻的耳中,他驻足不前,整个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寂中。无数的声音环绕在他的耳边,侵入他的脑海,隐藏在他心底深处的那一点不安份的因素再次蠢蠢欲动,而且越演越烈。

森冷的寒意自他的身周围不断地外溢。

赢朔也听到了这些非议,担忧地举目看向兄长,正想着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突然间,前方的人蓦地转身。

一双如千年幽潭的漆黑眸子登时亮了起来,迸射出缕缕的精光,期间还夹杂着忽隐忽现的赤红光芒,赢彻带着嗜血的声音,冷酷地出声:“很好!他们以为散播些许的流言就能扳倒我赢彻了吗?他们未免太小瞧我了,我早已不是昔日困守在黎国,无权无势的秦国质子!敢向我赢彻挑战之人,我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墨色的袍袖在半空中翻卷,猎猎作响,赢彻煞然转身,大步流星地快步离去。

赢朔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他方才分明看到了大哥眼中那浓浓的杀意和魔性十足的赤红光芒,心中的那份忧虑越来越浓烈了。

不行,他得赶紧回宫去告知陛下,倘若大哥真的魔性发作了,恐怕也只有陛下能阻止他了。

夜很静,星星稀疏。

臣相府里静悄悄的,偶有巡逻的侍卫经过,一个人影沿着廊道前行,他形色匆匆,机警地躲过巡逻的侍卫,进入了一间依旧燃着烛火的房间。

“二公子,您要的药,属下给您弄来了。”

“没有惊动我大哥吧?”

“二公子放心,属下没有惊动任何人。这药是属下从几个毒王窟的长老手中得来的,他们近来的日子不好过,急需银子,所以才肯卖给属下的。听说只须喝上一滴,就能让人的心智产生迷乱,哪怕是他的亲爹亲娘站在他的跟前,他也不会认得……”

“真的如此有效?”

“是的,只不过药性只能维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就无迹可寻的,太医就算是想查也查不出来。”

“如此最好。”

慕青书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抬手,将药水徐徐倒入了酒壶中。

属下看着他的举动,不由地出声提醒道:“二公子,您都快倒了小半瓶了,这要是让人喝下去,他非得失心疯不可!”

“失心疯?”慕青书嘴角的那一抹笑放得更大,也更嗜血残酷了,“喝了它!让我看看它的药效究竟如何。”

属下心底一惊,露出了骇然的神色,连连摇手道:“二公子,不要啊!您饶了属下吧,这万万不能随便喝的。”

“你怕什么?我只是想看看它的药性是不是像你所说的那样,放心,一个时辰后,你就没事了。”

“不要!二公子,不要啊!”

属下挂着惊恐的脸色,忙不迭地逃出了门外,脚下不慎,跌倒在了地上。

转首间,看到廊上突然多出了无数的黑衣人,无声无息,朝着他的方向逼近。他整个人都傻了,也忘记了屋里还有一个二公子正追着他试用毒药。

“赶紧给我自己滚进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二、二公子……啊!”

慕青书听到了门外的惨叫声,心知不妙,连忙放下手中的酒壶,奔出门外。

走廊上黑压压的一片黑衣人,杀意像一座座的山朝着他压将下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慕青书整个儿傻了,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在他的脚边,正躺着属下被一剑毙命的惨死模样。

这时候,人群逐渐分开,走廊的尽头,走出来一名墨衣男子,他的衣袍猎猎,步伐稳健。他的脸全部隐没在了黑暗中,看不清他的容貌,然而那一身傲视天下的霸气和冷冽嗜血的杀意,却让慕青书感觉到了如梗在喉,难以呼吸。

不用看对方的脸,他也已经猜出了对方的身份,细数整个蓝雪国上下,恐怕也只有那么一个人身上拥有如此可怕的气势。

祸是他惹来的,他知道自己早晚会遭报应,可是他不后悔,士为知己者死!他一点儿也不后悔。

一阵心惊胆战之后,慕青书慢慢稳定了心神。

“我知道你早晚会来找我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赢彻,别以为这样你就赢了,你是魔君转世之身,你永远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倘若你真的爱陛下,为陛下着想,那你就应该离开她!”

“正如我大哥所说,蓝雪国需要的是一位受世人爱戴、能开创万世基业的盛世明君,在陛下的身上只能是无数的光环笼罩着她,她的仁德、她的才华、她的睿智、她的文治武功,这些都是她身上的光环。她就像是天上的一轮太阳,凡是被她所照射过的每一片角落,都是充满了阳光和希望的,这正是天下万万千千的百姓所最需要的,仰望所在!”

黑暗中,那一抹身影像是定住了身,一动不动。

慕青书开始的说话声还有些哆嗦,到后来他的胆子越来越大,语气也越来越激动。

“而你呢?你恰恰就是陛下头顶上的一片乌云,你会掩盖住陛下身上的所有光辉,总有一天,你会连累她,让她陷入万劫不复、众叛亲离的境地!”

“你以为你守在她的身边,是真的爱她为她好吗?你错了,你这是在害她!她可以不在乎天下人的流言,让你登上皇夫之位,可是你如何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天下人又会如何看待陛下?你究竟想将陛下置于何地?”

慕青书一口气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然后死死地盯着黑暗中的身影,这时候,臣相府里的侍卫们也被惊动了,纷纷朝着这边聚拢。

“二公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要不要属下去将军府请臣相回来?”

慕青书抬了抬手,拧眉道:“不必了!”他知道今夜赢彻是不会放过他的,他不想连累大哥,大哥不在更好。

“赢彻,谣言是我放出去的,跟太子殿下毫无干系。你要杀要剐,就冲我一人来!我慕青书敢作敢当,不怕你报复!”

黑暗中,终于有了动静,一个冷冽的声音传了过来:“杀你,就如同杀一只狗,根本不能泄我心头之恨!你想保住杀赤焰,那是不可能的,但凡向我赢彻挑衅之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黑暗中,有一抹赤红的幽光瞬间划过,像是一道流星,一闪而逝。

墨色的长袖在夜色中划开,绽放出了一抹最为绮丽墨昙,冰冷的声音道:“杀!一个不留!”

短短的一句话,便决定了慕青书的命运,甚至可以说是整个臣相府的命运。

直到此时此刻,慕青书才感觉到了惊恐,那黑暗之中的人根本不是人,而是一个魔鬼!

他要杀的,不止他一人,而是要屠尽臣相府里的每一个人,血洗臣相府。

被长剑刺穿心脏的那一刻,他不再惊恐,反而唇边露出了一抹笑。

幸好,大哥不在府里。

陛下……应该会保护大哥吧!

太子殿下,从今夜开始,你就可以稳坐皇夫之位了。

因为,赢彻他就是一个魔鬼,彻彻底底的魔鬼!

整个臣相府从最初的喧哗嘈杂到最后的寂静无声,只用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血腥味。

赢彻端坐在亮着烛火的房间里,自斟自饮,他手中所执的正是慕青书亲手调配的美酒。

沉寂的神色,像一座冰雕,目光深沉,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只是浓浓的愁绪笼罩着他,让人不敢靠近半步。

“主人,臣相府上上下下一百三十五人,除了慕轻鸿一人,其余全部杀得一干二净。”

“慕轻鸿?”赢彻举着酒杯,神色蓦地一顿,面部的肌肉突然间剧烈跳动,眼底的赤红之色也愈来愈浓烈。他脸色大变,狠狠地摔下了手中的酒杯,如黑烟一般冲出了房间。

晚风吹拂,高高低低的树木摇曳,阴影斑驳,仿佛是张牙舞爪的鬼魅。

赢彻奔行在期间,像是一阵狂风席卷着整片树林,树影更加鬼魅,更加张牙舞爪。

天边的一轮残月下,有一匹野狼在山峰之巅嘶嚎,它的嚎叫声凄厉无比,仿佛是要将整片天空都撕裂了。

隐约间,漫天红色的雾气徐徐笼上了残月,妖娆的雾气,血色的残月,让无数的人产生了幻觉。

那一夜,有很多人听到了狼嚎;

那一夜,不眠的人们惊见了天边挂着的一轮血月;

那一夜,臣相府一百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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