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心怡嘴角闪过阴冷的笑意，阴冷冷地道：“秘密既然已经泄露，留着他们只会通风报信，杀无赦！”

红玉宝剑飞舞，惨叫声此起彼落。鲜血冲天激射，四下飞溅，瞬间将墙壁、横梁、屋顶染得斑斑血红，一个豪华的李家宅院突然成了屠场。

二人转身走出了房门，柴心怡猛然顿住了脚步，对红玉道：“嗳！红玉，李管家一定藏有许多金银珠宝，咱们给他来个捎带脚，不但得了金银，还能伪造一个抢劫杀人现场。”

红玉笑道：“这个主意不错。”

两个人又返回屋内，点燃了蜡烛，四下翻找了起来，找了好半天，只找到几个首饰盒，和一些零碎的银两。

屈含星在门外守望了许久，趴门一看，见屋里亮起了灯光，以为二人杀人不成反遭擒获，他飞身纵上院墙，提着宝剑闯进了房内。

循着灯光找了过去，见两位少女正在东翻西找，便问道：“你们俩在干嘛？”

柴心怡笑道：“事情已经办完了！我们在翻找钱财，制造抢劫杀人现场。”

屈含星双眉紧蹙，又惊又怒，低声喝道：“一切都是李管家一人所为，你们干嘛要血洗他们全家？！”

柴心怡道：“有时间再告诉实情，赶紧翻找钱财。”

三个人东翻西找，最终在李管家的卧室里找到了一个小箱子，里面装有两根金条和三锭银子。

柴心怡道：“这二年李管家光赏银就得了几百两，不能就这点钱财吧？”

屈含星道：“狡兔三窟，还有另外藏银地点。来不及了，赶紧撤离！”

红玉割下一块窗帘，将金银包好，背负在身上，三个人打开了大门，各自展开了陆地飞行之术，穿过一条狭长的小巷，踏着宽阔的冰面，来到九泉山下。

村子里犬声鼎沸，街道上有零星的灯笼火把在闪动。

屈含星道：“我们沿着河床一直向西走，到西大沟之后，从南谷口出去，然后朝东走，进入大漠，我知道哪里还有更好的藏身之处。”说完，牵过柴心怡的手，提气疾行。

红玉咬牙疾追，两旁树影倒掠如飞，惊鸟四起。

夜色苍茫，寒风凛冽，云雾丝缕飞散。三人在树林里穿梭，仿佛变成了海底的游鱼，瞬息十里。

一路西行，穿越漫漫雪岭，闪身躲入西大沟内，一路竟然未遇见一个乡团的巡卫，倍感诧异，均想：“莫非今夜风太大，那些巡逻的乡丁都到屋里避风去了？”

一想到祸患已除，事情又做的如此干净利落，三个人心情欢悦，对于身外诸事都无暇多想，又开始朝沟里狂奔。

二人来到了羊角崖下，见红玉已经被甩开了老远。她一手捂着胸膛，一手掐着腰，一步一步的走到二人的身前，一屁股坐在山石上，喘着粗气，指着二人骂道：

“你们这两口子可真不是个东西！也不说接济我一把，手拉着手猛劲的跑，我被抓走了你们都不会管我的！”

柴心怡笑道：“谁说我们不管你啦！跑几步一回头，见你跑的很快，就没有接济你。死丫头，你就是嘴刁！”

屈含星见红玉还在絮絮叨叨，便说道：“好啦，别埋怨了！今天抢来金银都赏给你做嫁妆！”

红玉将包裹解开，丢到柴心怡的脚下，撇嘴道：“我可不要，一股贼腥味！”

屈含星、柴心怡哈哈大笑。过了一会儿，将水囊递给了她。红玉喝了几口蜜水，感觉精神了许多。

三个人回到洞中，换上了衣服，牵着马，在屈含星的指引下，朝大漠深处奔去。

三个人横穿大漠，天亮时，终于来到大漠的边沿。

这里是马猴子老前辈的居住地。自从屈含星北上抗击鞑寇之后，晃眼三年没与他见过面了，不知这位疯疯癫癫的西域神偷，如今过得怎么样？

屈含星来到石洞前，抱拳朝里喊道：“晚辈屈含星前来拜访马前辈，请前辈恕罪。”

连叫数声，仍不见有人应答，屈含星道：“莫非马前辈已经搬走了。”三个人割了许多干草，扎成火把，乍着胆子走进洞中。

山腹通道曲折缭绕，时宽时窄，宛如迷宫。屈含星虽然来过这里多次，但从没有走到山洞的尽头。在漆黑的洞中摸索，真有午夜间迷路之感。

山腹中一片死寂，竟连一个人影也见不着。三个人走了半晌，终于撞入一个宽敞的厅堂之中。

厅堂较为明亮，因为山洞的顶部有个天窗，霞光斜斜照入，使洞中昏暗迷离。

屈含星正在四下扫望，忽听红玉惊叫一声：“呀！床上有人！”

屈含星颤兢兢地走到床边，探头一看，果然木床上倒着一个人，他轻声叫道：“马前辈，马前辈……”

连叫数声，那人仍然一动不动，屈含星伸手一拨他的脚，吓得他“呀”了一声，连连朝后退了数步，原来床上倒着的竟是一具干尸。

屈含星拿近火把仔细辨认，当真是马前辈无疑。

马前辈轻功极好，号称西域第一神偷，虽偏激疯癫，却是一个命运坎坷的可怜人物。

当年兵打豹头山，若不是马前辈相助，恐怕屈家军早就全军覆没。

此后归明王便把乱国之罪扣在屈含星的头上，终日提心吊胆，忙于备战；再后来就前赴边关抗击鞑寇，从此也就无暇对这位孤苦、疯癫的老人进行照顾。

如果当时派个专人照顾他，兴许不会这样孤苦伶仃地长眠于洞中。想到这里，更是愧疚难当。

柴心怡低声道：“傻瓜，你就别在自责啦！冥冥之中自有天数，不是你，也不是马前辈所能决定的。况且马前辈平生喜欢幽静，这样静静地离开人世，没有纷乱搅扰，对他来说何尝不是最好的结局？”

屈含星微微点了点头，木立片刻，对二位道：“我还是将马前辈入土为安吧！”

三个人将干尸抬到洞外，在大柳树下掘了个大坑，将马前辈的尸骨埋葬，立了一个小坟，刻碑为记。

此时已近中午，三个人饥困交加，坐在洞口吃了一些干粮，喝了几口冷水也就了事了。

可洞中毕竟死过人，两个姑娘不敢进洞入睡，在屈含星耐心地劝说下，很不情愿地走进了山洞。

屈含星找来木板又从山上打来许多山草，铺在地上。三个人在距离洞口不远处各自安顿了下来。

屈含星歉意地说道：“两个妹子，对不住了，我们只能席地而睡了。等天色渐黑，咱们就渡过前面那条溪河，再到村民家去借宿。”

红玉怒哼一声，柳眉倒竖，嗔道：“顶风冒雪，忍饥挨饿；夜黑杀人，席地而睡。屈含星，全拜你老所赐！今后你胆敢对我家小姐三心二意，小心我掏出你的心肝，去喂鹰犬！”

柴心怡心下一沉，担心她冲动之下言行出格，令自己难堪，连忙喝叱道：“行啦！哪和哪啊？胡说八道，乱说一气。”

屈含星一声嗟叹，并未搭言。

昨夜眼睫未交，在马背上颠簸了一夜，困乏程度已到了极点，虽然对这等环境颇为不适，但还是倒头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半晚时分，三个人在洞中点燃了篝火，将食物烤热，将水烧开，勉强吃个半饱，这才骑着马，穿过溪河，走进一个村庄。

柴心怡花了二两银子，说尽了好话，一户农家这才答应给他们腾出一个房间，并给他们喂马做饭。

吃完晚饭，一更已过，三个人倒在热乎乎的火炕上，觉得十分惬意，不久就睡着了。

次日一早，房东为他们煮了一大盆热粥，另外端来两盘咸菜和一盘干炸小河鱼、一盘干炸小青虾。

几样小菜大合三个人的胃口，吃得是沟满壕平，只打饱嗝。

柴心怡看了二人一眼，哧哧而笑，问道：“请问你们是哪里来的流浪汉？”

二人看了看粥盆，又看了看桌子上的空盘子，忍不住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吃饱了早饭，稍作歇息，三个人便与房东告别，跨上骏马，朝西北方一路奔去。

越往西北走，积雪与草木越来越少。过了青山之后，土丘万里，苍黄大地，枯树寥落，田地龟裂，河水干涸。漫漫四野都是动物与饥民的尸骨。

屈含星道：“看来这一带去年夏季没有降雨，方圆几百里，尽是大旱景象。”

红玉、屈含星心情渐渐转为沉重。柴心怡是个好善乐施之人，见到这荒旱景象，心中颇为难受。叹道：“不知有多少黎民百姓流离失所？”

屈含星道：“往年，这一带气候气候恶劣，有云即雨，这样的旱灾百年之内从未发生过，双煞女刚刚登台，就出现这般怪象。难道当真是天下大乱的妖异之兆么？”

柴心怡咬牙道：“两个妖女必须清除！”

红玉道：“去年秋季，一个马贩子说：归元国的西北部，一夏天滴雨未降，田地颗粒无收，一路上尽是如蚂蚁似的逃难人群。既然这里的村民去年就逃难了，你说独狼岭上的人会不会因为旱灾也离开这里啊？”

屈含星心下一沉，低沉地说道：“有这种可能！但独狼岭在即，我们也不能半途而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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