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习文练武

作品:《乱世星光照山河

野鹤游人喜欢幽静,屈天成就让下人在后花园里腾出一间丹舍,供他安歇。

劫后重生,屈府上下高兴不已,当即大摆喜宴,喜庆三天,宴请全村父老。

三天过后,野鹤游人给屈员外择了一个吉日,给屈含星举行了拜师大典。由这天起,野鹤游人便把平生所学,开始向屈含星灌注传授。

野鹤游人那是世外高人,无门无派,他传授武功的方法与众不同。一般武林宗教练内功的:大概都是运气吐纳,导引升降一类功夫。

而野鹤游人却是不然,最先注重的敛神内视,心境空明,练功时心里不得有半点杂念。如果心有二用,就没法子把内丹修成。

野鹤游人所练的内丹,并不是如小说里所描写的那样:在某一个洞里,有一只千年妖狐,修炼成一粒丹丸,晚上吐出来,摄取月华,功法就成了。这不过就是齐东野语,空中楼阁。

这里所说的内丹,就是道教里面所讲的丹田之气。练功的人要心境澄明,再用一种内视功夫,把本身的一股丹田之气连上三台,全神敛着这道真气,叫它沿着四肢百骸不住地滚转。

直到这一道丹田之气,由无形变成有形,由无质变成有质,便可以说是人天合一了。

野鹤游人起先叫屈含星盘膝静坐,心静空明,可屈含星毕竟是一个孩子的心性,坐在丹房里面觉得非常枯燥。

两眼虽然入定,却是杂念横生,一会儿想要玩耍,一会儿想起吃喝。实在熬不住了,就拿拉屎、撒尿来说事。

过了好几天,心神始终不能安定,丹田之气也不能够凝聚起来。野鹤游人看出来了,就叫他在自己的身旁打坐。

屈含星战战兢兢地来到师父的身旁,果然心神安定了下来。可过了一小会儿,忽然听到丹舍外边,院子里的小鸟啾啾啼叫,他忽然又想起和丫鬟们上树找鸟窝,取鸟蛋的乐趣来,不由得脸上流露出一丝微笑。

师父陡然伸出右手,在他颈背后弹了一下,屈含星猛觉得自己的头颈宛如触电,不由得吓了一跳。

他急忙转过头去,发觉师父的眼光对着自己,凌然有光,一副不怒而威的样子,真个令人不可逼视!屈含星吃了一惊,只好垂下头来,不敢在胡思乱想了。

安静了半顿饭的工夫,忽然窗外一阵微风拂过,飘来一阵花香,屈含星又想起园子里的月季花已经开放,如果不是拜了师父,练这等坐功,自己早就到花园里折花枝,抓蝴蝶去了。

正在寻思之际,师傅又弹了他一下后脖颈,他吐了一下舌头,只好又接着练功。就这样,在师父的监视下,练了一年多的坐功。

屈含星本来就是个天造之材,别看短短的一年,又带学不学的,可他的内功已经有了进境,那股丹田之气也已经能够凝聚起来,只需再练三四年,他的内功就能达到上乘。

这天,屈含星和往常一样来到后花园练功,野鹤游人发现他胸前鼓溜溜的,藏着书一样的东西。便问道:“徒儿,你怀中藏的是什么书?”

屈含星嘻嘻一笑,吱吱呜呜地答道:“就是一本道、道德经,我、我看了几页,着急往这里跑,就忘记放下了,所以藏在了怀里。”

野鹤游人见他神色不对,摇头道:“不对吧!平时为师给你讲经,你总是哈欠连天,至今也没背诵下来几篇,如今怎么读起道德经来了?拿来叫为师瞧瞧!”

屈含星见搪塞不过,滋滋扭扭地由怀里掏出一本书来。野鹤游接过来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原来竟是一本兵书战策。

书中包罗万象,无所不有。什么摆兵布阵,逗引埋伏;攻杀战守,天文地理……应有尽有。

野鹤游人看了半晌,突然问道:“徒儿,你是愿意涉足江湖做个侠客义士,还是做个安分守己的商人啊?”

屈含星摇头道:“两样都不想做!我只想为国出力,镇守疆土,实现老祖宗‘归元’的遗愿。”

野鹤游人笑了笑,又问道:“既然你想镇疆保土,那必须要领兵打仗。如果叫你带兵去打仗,你是想做气盖千夫的猛将啊?还是做奇变莫测、临危致胜的智将啊?”

屈含星不加思索地答道:“当然是智将了!兵书云:兵不在多,贵在精;将不在勇,而在谋。不过单凭一个‘智’,一个‘勇’,都成不了大将。身为大将,必须要将仁、义、礼、信、智、勇揉为一身。仁爱于天下,信义服邻国,上知天文,中察人和,下晓地里,四海之内,视如家室。这才是一名天下之将!”

野鹤游人登时一愣,问道:“徒儿,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读兵书的?”

屈含星挠了挠头,眼中光芒闪烁不定,似乎想到什么,又不好意思说出口。过了半晌,这才嘻嘻一笑道:“我,我每天夜里都梦见一个白胡子老头给我讲兵法,所以鬼使神差地喜欢上了军事。”

精舍寂寂,鸦雀无声。野鹤游人虽然知多见广,但听了这话也感到十分震惊。他怔怔地望着屈含星,竟然说不出话来。

过了良久,这才笑着说道:“我徒儿的果然是个天造之材,志向远大,确实与那些侠客不同,将来必成大业。好吧,你的内功造诣不错,从明天起,为师就教他一些拳脚与刀剑的功夫。”

屈含星功底较好,加之他聪明绝顶,野鹤游人便把一套“顺应掌”的招数传授给他。

道家重视虚无柔净,顺其自然。顺应掌其要旨就是“顺其趋势,借力打力。”对于屈含星这等绝顶聪明、善能捕捉机会的人来说,是最合适不过了。

光阴迅速,一晃又是三个年头过去,屈含星已经长到十四岁,他不但武功进境神速,而且自从学了功夫之后,容光焕发,比起以前瘦弱有病时候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这天野鹤游人突然想起三年前的一个约定,到鸡冠山与道友要办一件大事,决定要离开泉溪村一二年时间。

屈含星听说师父要走,未免依依不舍。可是回心一想,师父一生萍踪飘忽,喜欢游历,一晃陪了自己三年,出去游历也在情在理,只好定了一个约期,便点头答应了。

临行前,野鹤游人把那颗六角星星取了出来,对屈员外低声道:“这小石星星很有灵性,关键之时定有大用。含星虽然武功暂时还不属于一流,但他聪明绝顶、智慧超人。拳头虽轻,但能用智慧胜人。又有这颗六角天星做辅助,将来必成大器。”

说话间,探袍袖取出一根红绳,用手一指,一道亮光闪过,再看六角星上留下一个小洞,道长把红绳系在了上面,然后挂在屈含星的脖子上。

又对屈含星说道:“徒儿,此物在你体内滋养多年,如今物归原主,希望你能像爱护生命一样来爱护它。为师此次南下,至少二年之后才能回来,希望你能心无旁鹭,勤学苦练本领,也不枉为师的一片苦心。”

屈含星点了点头,含着眼泪,与师父依依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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