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你那么重口味！”小科低声说道，“这种事自然是交给里面那位来检查！你如果想知道答案，自己问朱法医去！”

“男人有没有被人侵犯，应该也查的出来的吧？”我故意提高了音量，让里面的小朱听到，“我听说是检查什么什么‘肌’的！”

“是括约肌！”法医小朱一边在里面检查着尸体，一边回答，“你们也不用好奇，我已经检查过了。死者的肛门括约肌正常，并没有被人侵犯过。”

听到小朱的回答，不知怎的，对丁从哲没有被侵犯，我心中竟有些淡淡的失落——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厚道了？…

“大概的死亡时间能够确定吗？”小科问道。

“死亡时间在昨晚十二点到一点之间，死因是窒息而死，初步判断是被人强行摁在马桶里淹死的！”

“那这卫生间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是的。”

“第一案发现场…”小科露出思索之色，过了一会，对于强说道，“于经理，你们夜总会应该安装有监控的吧？”

于强眉毛动了动，摇头道：“没有的，没有的。”

小科紧紧地盯着于强，那目光中有一种无形的威势，那是他做了多年刑警而形成的精神压迫感。

“真的没有么？”小科的语气淡淡，但我能听出语气中所施加的压力，“我做刑警也有这么多年了，于经理，你可别骗我！”

听了小科的话，于强神情动了动，脸色变幻着，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们夜总会有些潜规定，你放心，我们警方拿了监控录像，只为查案而用，不会往外泄露。监控录像里就算看到什么熟悉的面孔，只要是与案子无关的，我们也不会管。”小科依旧盯着于强。

一家夜总会，或多或少肯定会安装监控的。但因为某些理由，他们是不会轻易地将监控视频交出来的。

因为怕泄露。

万一监控拍到了某个‘大人物’来夜总会玩，监控录像又流落出去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那个‘大人物’知道了肯定会很不高兴，那么后果就会很严重了！

于强依旧没有说话，但我看得出他的内心已经很犹豫了。

“于经理，这位是我们公安局的刑警队长包队，他这人有个毛病，那就是爱记仇，如果有谁阻挠他查案，那他可是会发疯的，发了疯的包队会做出什么事情，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我在旁胡说八道着，反正我现在是‘警察’，啥都不用怕！

听了我的话，小科在旁不置可否，只是面无表情地瞧着于强。于强摇了摇头，又瞧了卫生间里的尸体一眼，说道：“我刚想起来了，我们的确是安装了监控，因为长久没发生什么事，没有用到，我都忘记了。”

“那你带我去你们的监控室看看吧。”小科道，“如果监控能拍到那个凶手就再好不过了。”

“包警官，请跟我来。”小科跟着于强去了，包厢里就只剩下我和在卫生间里检查尸体的法医小朱。我趟到卫生间门口，靠在门墙上，斜眼看着尸体。

对于夜总会监控，我并不报什么希望，我认为是影子杀手杀的丁学哲。以影子杀手的作案风格，监控能拍到他就有鬼了。现在就等小科回来，验证我的推测了。

“朱法医。”我跟小朱打了个招呼，“有没有找到凶手留下的痕迹？”小朱头也不抬，回道：“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你弟弟呢？”

“他查别的案子去了。”看来小朱并不知道周浅失踪的事情，我也不想解释。

“哦…你要不要进来？有好东西给你看？”小朱背对着我说。

“什么东西？”我问，“我这样进来不会破坏案发现场么？”

小朱回头看了我一眼，笑道：“我都检查过了，你进来吧，我给你看一样有趣的东西！”

“有趣的东西？”我好奇心起，走进了卫生间里，“你要给你看什么？”

“你看这里！”小朱不怀好意地坏笑一声，带着手套的手抓住死者丁学哲的头发，将他的头从马桶里抬了起来。

丁学哲的样子我没有看清，因为他的脸上糊满了大便，黄黄的、稀烂的大便…

“卧槽！”我忍不住说了句脏话，急忙转过头，但是来不及了，方才那恐怖的一幕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呕！”我压不住从心底涌上来的反胃之感，在洗手台上呕吐起来！

“呵呵…你还好吧？”小朱幸灾乐祸地站了起来，“有好东西得要一起分享！”

我一边吐，一边对他竖起了中指。也怪自己太天真，想不到小朱心理这么阴暗，我方才进卫生间之时是有闻到一股怪味，但以为是尸体散发出来的，便没在意，没想到一下着了小朱的道。是不是法医的心理癖好和常人不大一样的啊！

“吐吧，吐吧！吐出来就好了…”小朱走到我旁边。

我感觉他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恶意。

吐了一会，我感觉胃都空了，终于直起身体。我冷冷地瞥了一眼小朱，‘哼’声道：“你等着，我会报仇的！”小朱笑意盎然：“我其实是为你好，你这么点尺度都受不了的话，还怎么做侦探？”

“那我还要谢谢你啦？”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小朱笑道：“谢就不用了！下次请我喝粥吧！”

一听到粥字，我一下又联想起那稀烂的大便，连忙捂住嘴巴，再吐下去，胃都要吐出来了。

“你们在干什么？”小科出现在卫生间的门口，抬眼注视着我们。“没什么，我在帮陈铁柱训练心理承受能力！”小朱笑着说。小

科看了趴在马桶里的丁学哲一眼，又瞧了瞧我的脸，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这两个变态…我已无力说话。

“监控查的怎么样？”小朱问小科。“我没查。”小科拍了拍自己的口袋说，“查监控太耗时间，我把录像全都拷过来了，拿回局里慢慢查！”

小朱道：“也是，你现在当官了，查监控这种事，是该交给底下人做。”

小科苦笑一声：“停职之人，哪里还有那么多讲究。”

正说着，警察小毛走了进来，交给小科一份文件：“包队，小花儿夜总会的工作人员询问工作已经完成，这是记录。”小科随手翻了翻，点了点头：“好，你再去把昨夜和丁学哲一起玩的人员名单给我找出来。”小毛领命去了。

我静了静心，从卫生间里走出，往包厢门口走去。

“你干嘛去？”小科在后面问我。我头也不回道：“难受，出去透透气！”

“呵呵！中午想吃什么，我请你！”小科在我身后轻笑起来。

走到楼下，站在夜总会的门口。雨已经停了，闻着雨后清新的空气，我感觉周身的秽气总算消失了，人也好受不少。案发现场我肯定是不要再去了，那么‘美好’的场景就留给小科和小朱那两个重口味去享受吧。

我拿出手机，给小点打了个电话，没想到快中午了，她竟然还没起床，她跟我说可能是昨天经过了催眠治疗，所以她昨晚睡的特别好，一觉睡到了现在。我告诉她我在外面，让她自己吃午饭。

挂了电话，我就一直待在门口，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想了半天，只不过想出了一团迷茫。

街对面的广告牌上的女明星依旧在对我笑着，“笑个鬼啊！”我不满地横了她一眼。

几个小时后，案发现场调查完毕，小科封了发现死者的包厢，连带着整个‘小花儿’夜总会也暂停营业了。那个死者丁学哲被拉回到了警局里，进行详细的尸检。

我对这个案子很关心，所以接下来的两天，我一有空就跑到公安大院里蹲点，对丁学哲案保持着持续的关注。

后续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最关键的监控录像里，没有拍到犯罪嫌疑人的踪影。因为其中案发包厢附近的几个监控，都很‘巧合’的坏掉了！

我推测是凶手事先破坏掉了，这很像影子杀手的风格。

死者确认是丁学哲无疑，他当晚的同伴们也都接受了警方的调查。据他们交代，丁学哲的在当晚十二点左右离开包厢，去外面打电话，而后一直未归。因为丁学哲之前有过自行先走的先例，所以他的同伴们也想不到他已经被人杀害在另一个包厢的卫生间里。这也与丁学哲的死亡时间相符合。

丁学哲的死因是溺死…在充满粪便的马桶里活活溺死…至于那些粪便的来源，经鉴定，是属于丁学哲自己的。

警方推断，丁学哲在案发包厢的卫生间里方便之时，凶手突然闯入，丁学哲只来得及穿上内裤，就被凶手把头摁在马桶里，最终窒息而死。

凶手能做到这一点，得符合以下几点要求：1，身体强壮，至少比丁学哲强壮。2，凶手对‘小花儿’夜总会很熟悉，不然不可能避开监控。3，凶手和丁学哲有深仇大恨，不然不会以那样侮辱性的方式杀死丁学哲。

根据以上三点，警方开始调查凶手，调查的重点是与丁学哲有过仇怨的人。

对此，我是嗤之以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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