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66.难兄难弟

作品:《我只是馋你知识

这次月考算高三组最后一次月考。

老师给学生的分特别松,尽量多给不怕学生骄傲,为的是建立自信心。阅完后老师们闲在办公室聊天,高三1班班主任罗老师抽出了一份试卷,说:“这是高二那年级第一的卷子,叫陈尘吧?你们看看。”

“他在高三组考得怎么样?”

“总分694,排名在年级第七。”

“姜还是老的辣,考不过高三的。还要再复习一年!”

“……”

罗老师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看了看陈尘的数学试卷,开局前两道集合问题和等比数列堪称送分题,但陈尘压根儿没填。翻出其他试卷,语文,英语,理综,如出一辙空了最简单的几道题。

退避三舍,礼让三十分。

这架势摆明了我很强,但我让着你。

苏亭柯喊报告从门口进来,罗老师递给她成绩单:“大家都考的很好,保持这个状态,双一流随便上。”

苏亭柯推了推眼镜,看成绩单:“我第一?”

这惊讶的语气让老罗十分惊讶:“你不第一谁第一?”

苏亭柯二话不说绕开他直奔试卷堆,翻出陈尘的机读卡,指骨几乎将纸张攥碎。

罗老师:“你看什么呢?”

苏亭柯:“他空的这几道题分加上去,比我高。”

所以?

老秦感觉苏亭柯话里的寂寞穿梭了千年,还没想好怎么劝,又见她半是微笑半是嘲讽地摇头:“我当初跳级就是为了避其锋芒,没想到,魔咒,魔咒!”

罗老师:“……”

苏亭柯呢喃着,声音悲愤:“既生柯,何生尘!”

“…………”

苏亭柯带着高二这几份试卷朝三楼走,听见楼道间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还以为怎么了,走近才发现高二1班这群男生凑在一起,人手一包香香瓜子,声浪迭起。

“尘哥,快撕快撕,这次再中奖就是神之手!”

“卧草!”

“我操,我操,我操,我操!”

“再来一包!”

“小帅哥天命十八摸!”

苏亭柯眼中的宿敌、挚友,陈尘,现在正被男生围在中间,站姿吊儿郎当,低头漫不经心看一页小纸片:“这次谁去兑奖?刚才阿姨一直瞪我。”

李斐自告奋勇:“我去我去,兑回来你再撕,多少包了?”

“1,2,3,4,5,……8包。”

“卧草,您就是当代空手套白狼大师,被上帝吻过的手。”

“1包换8包,绝!”

“……”

苏亭柯走近,陈尘抬头看见她,手从校服里抓出一把瓜子:“来,讨点吉利。”

苏亭柯接过放兜里,边磕边说:“成绩下来了,你第七。”

陈尘对这个排名很满意:“打败我的感觉是不是特别爽?”

苏亭柯:“……”

男生吆五喝六全往校园商店里冲去看热闹,陈尘背身靠着走廊,垂下视线看这群喜不自禁的男生。

男人的快乐如此简单。

苏亭柯抓着瓜子壳不知道扔哪儿,回头问:“你高考也打算这么考?放太平洋的水?”

陈尘指尖沾了瓜子灰,触感腥燥:“看吧。”

“看什么?”

“看心情。”

“……”

苏亭柯说:“伸手。”

陈尘伸出手,掌心向上,指尖红润。

苏亭柯给瓜子皮全扔他掌心。

陈尘静了静:“你恶不恶心。”

苏亭柯反问:“你恶不恶心?”骂完不解气,还往他脸上呸了口:“不要脸,欺负人,我找谁说理去?”

“……”

陈尘联想前几天韩深充满恶意的目光。

难道考第一也是错?

陈尘洗完手回教室,走到一半,整栋教学楼突然“咔嚓”一声,灯光全部熄灭陷入黑暗。

楼层间陡然爆发出相似的欢呼和呐喊。

“停电了!”

春夏天天下雨,狂风骤雨时校门口都能被淹,停电对附中来说虽然少见但不意外。

教室里全在拍桌子,叶莹的晚自习,她进门用三角尺在黑板重重拍了几下才稳定秩序:“吵什么吵?停电了也要上课。”

“看不见啊,还伤眼睛。”

“那就该玩?高三的这一走你们就是高三。谁借我盏台灯?我讲,你们听。”

陈尘拉开椅子,韩深本来在改错题,停电了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干坐着。

“吃瓜子吗?”

韩深:“不吃。”

“刚才叶飞买了包瓜子,我帮他撕,中了9包,不过店里不许兑了。”

门外咋咋呼呼全班都听得见,韩深趴下准备睡觉,身侧的手臂靠过来,陈尘跟他挨的很近,小声说话:“我帮你剥。”

“不吃。”

陈尘笑了笑:“我今天非要强人所难。”

韩深已经趴下了,感觉陈尘的手从臂下钻过,指骨碰着唇摩挲:“张嘴。”

韩深烦的很,张口叼住指尖,紧紧咬着不放。

咬的陈尘挺疼:“那就不吃,赶紧松了。”

停电好处就是各搞各的小动作,老师看不见,只要不出格,想怎么玩怎么玩。

本来以为停电时间会很长,没多久窗外响起引擎声,教室灯又亮了。

“来电了???”

“耍我呢??”气氛一度十分懊丧。

叶莹快被逗笑了:“烦不烦啊你们,就知道贪玩儿。”训了几句继续讲题。

窗外传来轰隆隆的声响,发电机正在高速运作,没多久教室里纷纷感觉不对劲儿:“发电机炸了吧?汽油味这么浓?”

“估计是上世纪造的大机械。”

“为什么我们学校这么破,这么烂,又这么出名?”

章鸣回头想跟陈尘讨论附中发电机的更新迭代问题,转身,陈尘正盯着韩深似笑非笑,就差刻出“我男朋友好可爱”七个大字。

算了。

小章一个人也能解决这问题。

“吃点瓜子吧?”

韩深眯窄眼睛:“十几分钟了,你还没闹够?”

“也不是闹。”

怎么说呢,陈尘单纯觉得逗小朋友好玩而已。看小猫忍耐地收着锋利的爪子,以免挠疼喜欢的人,心里非常柔软。

作死边缘横跳的趣味,以前怎么没发现?

韩深不知道他龌蹉的想法,只想摆脱,从抽屉拿出手机开机。

点开游戏前先看见闫鑫的一堆消息。

-深儿,说个事你别生气。

–真的真的别生气。

-刚才席闻找我要你微信。

-我没给。

-但他一直要,你说给不给?感觉他好像有事找你,态度也不像以前那样了,挺奇怪的我感觉。

席闻。

这名字早被韩深丢在了记忆垃圾桶,现在提起来,泛着一股陈旧的霉味。

跟着浮上心头的,还在渊冲时,背后侧目的眼神。

——韩家仗势欺人,逼死公司员工,至今逍遥法外。

韩深一直觉得这关我屁事,有争议也是父辈的争议、公司的争议,凭什么骂到他头上。

但话到别人嘴里,全是——

这样的家庭能养出什么好人?

这种父亲能生出什么好儿子?

以后也是胡作非为的纨绔。

败类。

以前有多厌恶席闻,现在就有多平静。

还得谢谢他。

韩深指尖在屏幕上点着。

-就这样吧。

-别让他找我了。

叶莹闻着汽油味感觉真不行,放下课本到教室外打电话反映情况。韩深点开斗地主,陈尘想看他玩,索性给手机放上桌面。

刚大获全胜,教室蹭地一闪,再次陷入黑暗。

“哇哦!”

叶莹反映汽油问题后,学校迅速停止了发电。但韩深完全没来得及收手机,漆黑里鹤立鸡群地出现了两张荧光的脸。

叶莹露出微笑:“只有退潮才知道谁在裸泳,脸上反光的两位同学,手机交上来。”

我操!

韩深退了游戏,到讲台放下手机。

叶莹注视他,皮笑肉不笑:“可以啊,这次考年级第一,飘了是不是?”

“……”

陈尘排名在高三组,所以韩深这次是第一。

叶莹远远冲陈尘挑眉:“你也可以啊。打算今年考完就毕业,以后不学了是吧?”

陈尘抿唇:“那也没有。”

“我觉得你有!去高三组考了第七,丢尽高二的脸!还敢上我课玩手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三天不捶,你上天打雷了是不是!”

“…………”

叶莹挥手:“烦不烦你们两个!你说你烦不烦?”

陈尘从善如流:“烦。”

叶莹翻了个白眼:“知道烦,出去站好,别让我请啊。”

走廊上没别的人,停电,整座学校漆黑寂静,天空偶尔闪烁几颗星辰,将夜色映的又薄又亮。

“我不是故意的。”陈尘说。

韩深蹲下去:“别说了。”

爷认了。

也不是一回两回。

何况自己的男朋友不能打又不能骂。

陈尘看他一脸自闭,莫名好笑,蹲下来肩并肩挨着。

教室里叶莹讲课的声音传出来:“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这描绘了陶渊明晨起耕作,傍晚归家的场景。”

手机上缴,带的书也完全看不见字,无聊地隔着墙壁听叶莹讲课,陈尘突然道:“这么无聊,要不要来玩个角色扮演小游戏?”

“嗯?”

陈尘说:“我当道狭,你当木长。”

韩深硬是理解了两秒才懂他话里的意思:“……”

陈尘摆明了挑衅:“来不来,复习古诗词。”

操了。

韩深想从他面色找出哪怕丝毫的龌蹉,不过,陈尘唇畔牵着一抹游刃有余的笑,平和正经,似乎单纯想讨论这个问题。

算了。

韩深漫无目的道:“我,青青河畔,你,郁郁园中柳。”

“这离奇的词组,水平可以与我一战。”陈尘称赞后接口,“那我是北风卷地白,你是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韩深:“……这也行?”

“行,快接。”

“我,映阶碧。你,自春色。”

“我苔痕上阶绿,你色入帘青。”

“……”

叶莹讲完课上内容,让大家自习,被走廊的笑声吸引了注意力。

走出教室,本以为俩学生本着羞耻之心会乖乖站好,没想到笑得东倒西歪,一边思索着什么。

“等我半分钟,我再想想。”

陈尘淡淡地说:“给你三分钟。你诗词背诵量能赶上我就好笑了。”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

“城上草,所植非不高,但恨风霜早。”

“……”

嗯,听起来,两个人在讨论古诗词。

虽然场景诡异,叶莹还是很欣慰。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样,还能直视草吗?

谢谢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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