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79.亲亲

作品:《我只是馋你知识

楼道灯坏了一颗,光线忽明忽暗。断电之后就走廊灯亮着,还有学生端着盆跑来跑起。

韩深推开寝室门,发现四个大汉抄着凳子支腿坐着、得稳如泰山,看架势都在等自己。

“不睡觉?”说完,韩深看了看章鸣,“你,不回自己寝室?”

小手电灯亮着,照着韩深的桌子,书架贴的四五张陈尘的照片正在光芒中心。章鸣说:“韩哥,过分了。”

叶飞,向恒,肖红烟也沉着声:“过分了。”

“…………”

傻逼。

之前韩深往书架上贴陈尘照片,寝室里还不知道什么意思,章鸣生怕暴露,情急之下说:“呃,贴尘哥照片并没有其他意思,尘哥不是学习好了,拜考神,图个吉利,绝对没有暗恋或者思念啊什么意思。”

全寝室似懂非懂:“……”

结果看见韩深床边也贴着陈尘照片的时候,开始感到微妙。

韩深也懒得应付,相当于默认。

几个室友“卧草,牛批”喊了几声,开始对韩深畏畏缩缩,再也不敢穿条底裤在寝室走来走去了。

也不敢屁股背对韩深。

韩深忍了几天,晚上寝室开大会,直接说了:“同样是男的,陈尘,我喜欢;你们,钥匙配几把?”

——杀人诛心。

不过这父爱一击让大家光速认清现实:“对不起,是我自作多情。”

然后继续开开心心穿着底裤满寝室跑。

现在,听说韩深有了新恋情,而书架上陈尘的照片还没撕,就迷惑:“韩哥,脚踏两条船不是?”

韩深翻了衣服打算洗澡,刚才吃烤肉沾了油烟味,都不想解释这个问题,开门出去了。

章鸣被他的置身事外惊着了:“这渣的也太嚣张了吧!”

怎么会有人谈了新恋情,还贴着前男友的照片?

看不起你。

断电之后热水也断了,蓬头里冲的是冷水。但十月份温度不算太低,韩深没觉得多冷。洗完回来寝室静悄悄的,大家应该都睡了。

韩深擦了会头发,到床上躺下,陈尘发的消息一排排刷到底。

:哥哥上车了。

:哥哥过桥了。

:哥哥马上要到家了。

聊天内容往前滑,停留在无止境的你来我往中,“叫哥哥”“滚”“叫啊,傻逼”“不叫”“你叫不叫?”“不”。

韩深指尖在界面停留,飞快跃动,给备注改成了“哥哥”。

但不过两秒,心里升起股给整个聊天框一气删除的冲动,重新点开备注。

尘哥?

不,太普通。

宝贝儿?

肉麻。

小寡妇?

……算了。

尘尘子?

这他妈跟清尘公子有什么区别?

门来传来宿管阿姨的走动声,伴随着一两声低下去的咳嗽。万籁此都寂。

韩深指尖重新停在屏幕,备注打了两个字。

“我的”。

我的。

一场雨,天气开始转凉。高中第一次诊断性考试即将到来,附近几个市组成大联考,拉通排名。虽然附中生源质量遥遥在前,但老师和学生压力依然大到爆炸。

韩深也没时间找老秦开假条去市南找陈尘。

这段时间一般是陈尘来附中找他,见了面散会儿步,偶尔帮韩深解两道题,然后回去。

窗外雨声淅沥。

韩深放下笔看了看钟,快下晚自习了,陈尘现在在校门外等着。

打铃,韩深拎着伞要走,正准备跟他一起回寝室的章鸣不满地嚷嚷:“又出校啊?”

言外之意,又去见那什么狐狸精?

雨很大,刚放学人还少,韩深加快脚步出了校门,远远看见陈尘撑伞站在岔路旁,口罩松了半搭,嘴里露出一截棒棒糖。

韩深收了伞钻进去:“周天我来找你。”

没两天了,陈尘点头:“好。今天想吃什么?”

最近可以说给附中校门外的美食店吃遍了,韩深觉得腻味,闻到咫尺间香甜的味道。

陈尘现在吃的糖还挺香。

周围暗,撑着伞好像给所有世界隔开,彼此在黑暗里都看不见。韩深心口动了动:“去个人少的地方。”

附近这两天逛遍了,什么地方人少差不多清楚。陈尘挺低的笑了声:“好。”

巷子是以前在这儿收拾过社会人的巷子,墙头那两颗坏掉的灯现在还没人修。韩深手臂微微抵着墙,腰被双臂搂着,感觉伞的一面抵着指骨,被冰冷的雨淋湿。

唇瓣重合,潮湿,逐渐发热,那股清甜的香味越发浓烈,亲的他有点昏沉沉的。

这个年纪敏感,担心当场碰硬了不可收拾,陈尘吻的比较温和,但缠绵,勾的骨子里透出深长的痒意。

韩深喘着气,靠回墙,耳侧被陈尘轻轻撕咬:“哥哥厉不厉害?”

瓜皮。

韩深莫名好笑,说了句“小黄文看多了吧”,重新抱住他。

片刻,不知餍足地又吻在一起。

大概是太投入了,雨声大,韩深没听到巷子入口传来的声响。

章鸣撑着把伞,在坑坑洼洼里走得很是小心,他想弄清楚这个每天耽误他韩哥学习的狐狸精是谁,所以见他出校门便跟了上来。被伞遮着,也看不清这狐狸精啥模样,背影还挺高挑挺拔。

然后两人一起进了这巷子,章鸣本来打算在入口堵个正着,没耐心了,所以直接进来喊人。

光线暗,俩人影叠着他还是看清楚了,摸出手机开了电筒直接照过去。

一句“还没完?!”硬生生咽了下去。

俩帅哥,在某不为人知的角落尽情接吻,画面本来很美好。但被这手电筒照的,跟深夜嫖.娼被抓,蹲在墙头被光照来照去差不多。

日你爹。

韩深皱眉,抬起视线,想看看是他妈哪个畜生,就见章鸣瞠目结舌,视线先落在他身上,然后落在旁边捡伞的陈尘。

章鸣嗓子里发出一阵奇异的响声,最后,全部注意力都放陈尘身上了。

空气中安静下来。

陈尘不知道说什么好,朝章鸣笑了笑。

章鸣难以置信:“尘哥?”

陈尘觉得这时候暴露不合适,收敛了神色,否认说:“不不不,我不是陈尘,我叫陈小土。”

韩深:“……”

章鸣:“……”

空气中又静了半晌。

“我操!”章鸣突然喊了一声,丢下伞地动山摇地跑过来,猛的抱着陈尘,嗓子里滑出哭腔。

陈尘静了静,真的没办法,拍拍他肩膀:“是不是男人?”

“我怎么不是男人了!”为了证明自己,章鸣猛地握拳砸陈尘胸口,“我是不是男人!我是不是!”

这几下给陈尘砸惘然了,想笑着安抚猛男的情绪,但他妈真的很痛,还没说话,韩深一把拽住章鸣肩膀直接给他掀了出去。

“下手不会轻点?!”

陈尘制止争端:“我没事,不疼。”

章鸣咬着下唇,极尽哽咽,陈尘真笑了:“没事,我这不还在吗。”

章鸣嘤嘤嘤。

“没事了。”陈尘声音低下来。

他其实没做好准备跟附中的朋友们见面。

牵挂他的人越多,他越无可奈何。

韩深还没怎么着,就见章鸣树袋熊似的挂陈尘肩头,嘤嘤其鸣,一刻也不撒手,走路都得陈尘牵着他才肯走。

你妈的。

“尘哥,你不是在国外吗?”

陈尘看韩深:“没去,担心韩深跟人跑了,不敢去太远的地方。”

章鸣控诉:“你都没担心过我们,是不是兄弟?!”

“也担心,也担心。”陈尘说的情真意切。

“那你什么时候回附中?”章鸣逐渐被他安慰的情绪稳定。

大街上人来人往,虽然他安定下来了,但毫不觉得这样黏着有何不妥。继续挂陈尘身上。

陈尘被这180斤的厚重身躯压着,脊梁微微往下弯,但也没推,声音非常宠溺:“最近有点事,再等等,我就回来了。”

章鸣笑嘻嘻地将胳膊勾的更紧:“那太好了。尘哥我跟你说啊,我最近在练腹肌,感觉成效显著,你有没有感觉我瘦了——”

韩深走在背后,一言不发,半晌,声音几乎从齿间挤出:“还不松手?”

章鸣感觉背后一股凉意,回头,韩深重复:“还不松?”

章鸣低头看了看自己跟陈尘十指相扣的手。

“怎么了啊,不就拉个手——至不至于至不至于?”

“……”

陈尘松的很快,章鸣意犹未尽缠着陈尘说话,不过被韩深看得略为有点发憷。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连男朋友跟兄弟拉个手都吃醋吧?

校门口分手,章鸣准备回寝室了:“尘哥,我还算好的,要是李斐看见你,肯定得哭。小顾也得哭,明天我跟大家说一声,高兴高兴。”

陈尘本来想叮嘱他,暂时别告诉他们自己没走,但见章鸣喜出望外,话在唇边停了下来。

“好,但我回来的时间还不确定。”

“没事,我们就等你。”

“好的。”

陈尘垂着目光,唇角的弧度若有若无,但被橙黄的灯光晕染着,清晰又明净。

韩深看了看他:“我也回去了。”

“嗯,回去吧。”

韩深走了一段回头,陈尘还站在校门口,若有所思地张望。

韩深有点想回去,问他,为什么所有人都期待着你,而你还是不回来?

你到底被什么东西拖住了?陈尘。

***

周天只有半天假期,放学后韩深完全没休息,直接打车去了市南。

不过去了后发现陈尘没在家。

发消息问,陈尘在市图书馆看书,马上回来。

韩深现在才觉得饿,洗了个水果,到床上躺下了。

全是陈尘身上的味道。

说白了,韩深知道自己来这儿就是跟他做的,但一会都忍不了。

等陈尘的间隙,韩深随手拿了本床头的书,翻看起来。陈尘看的书他一般都没兴趣,要么纯文学,要么纯科学,他翻翻打发时间而已。

不过陈尘似乎看得挺认真,还做了不少笔记。

在兴趣爱好方面,韩深跟他绝对有隔阂。

合上书扔掉,重新翻了另外几本,也没兴趣。不过看到作者时韩深怔了下。

庄梁。

一翻,这十几本书,作者全是庄梁。

死忠粉?

韩深翻到扉页,打印着庄梁的照片,一张略为褪色的上世纪照片,少女,穿学生服,头发垂至耳侧,模样非常漂亮。

越看越眼熟。

韩深想了想,这张脸跟陈尘的眉眼开始重合了。

上次跟庄念莺见面其实是去年,跟陈尘第一次闯祸,而那时候她已经瘦削苍老得丧失了大部分美态。

这张照片,年轻的女孩真的很美。

只有她,才能生出陈尘的模样。

重新翻开书,在韩深印象里庄念莺是个略为陈旧的教授,不可避免带上严谨迂腐的印象,但单看文字,非常的灵动纤巧,波谲云诡。

有一本似乎是记录册,名叫《栖枝》。

翻开第一页是张婴儿的照片,底下写着文字。

-宝贝,你的到来,是上苍赐予爸妈的春天。

这本书似乎单纯是个人印刷的纪念物,没标价,没书号,但每一页的图片和文字都非常温柔,隽美,深情。

-这是你第一次松开妈妈的手走路,但我已经想到你长大了会离开我,开始难过了。

-无论你去何方,面目如何,妈妈永远是你不倒的栖枝。

韩深翻开另一本。

庄念莺的文风发生了变化,从少女时的轻盈,到婚后的温柔,再到现在的阴冷决绝。

三页,讲了一个简单的故事。

古时候,一位女人成亲后怀孕时,见丈夫欲求不满开始纳娶妻妾,倍感厌恶,于是杀了丈夫逃出大宅门,到客栈里沦为了洗碗工。洗着碗,肚子里丈夫的孩子出生了。女人将孩子勒死,用一种极具暴力美学的方式,重新戴上贞操带,宣布自己洁净无暇。

字里行间,有句话被划了黑线。

“她认为,脐带的另一端通向罪恶。”

“女人从孕育生命起,她便被腹中吸去骨肉,逐渐化成人皮。”

韩深扔了书,不想再往下看了,取出手机搜庄梁。什么作家,专业名词,他不看。反正词条总结她大部分作品有杀子情节,文笔极冷,宣泄意味更浓,但也算独树一帜。

韩深重新躺回床上,四肢好像被石头重重压着,无力,疲惫。

每个故事做着记号,陈尘应该都看了。

这两个月,他就在这间屋里,独自翻看母亲的遗作。

这些东西,太沉重了。

韩深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不是从来没触碰到过陈尘的心底,他真正的想法。

他的心里,到底是光明刺穿黑暗,还是黑暗吞噬光明。

***

陈尘推门进来,见韩深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了。

不过刚放下手里的书,声响不大却让韩深撑起了身,应该一开始就没睡着:“哥哥,回来了。”

这一声挠的陈尘心口发软,刚坐下,韩深抱着他在唇角亲了口:“做不做?”

出乎意料的热情,陈尘没当真,问起别的:“吃饭了没?刚才打算给你点外卖,问你,没回消息。”

韩深避开话题,温热的气息靠过去,舔了舔他耳朵:“哥哥,操.我。”

“……”

平时两人对这事虽然感兴趣,但基本是顺理成章,今天冒进的过分,韩深也勾人的急切。陈尘感觉不对劲儿,忍着被撩拨的喑哑:“怎么了?是不是在学校受委屈了?”

韩深似乎没听见他的话,解开陈尘的裤子,俯身时下颌含着动作。

操。

这个动作韩深是第一次,陈尘也是第一次,他似乎不太习惯,一会停下来,但握着不松手。

说实话陈尘真没心情,满脑子想的全是韩深情绪不好,要么受委屈了,要么伤心了。托着他抱进怀里,尾椎发麻,微喘着跟他对视:“告诉我。”

韩深眼角发红,唇瓣染着一抹水渍,不说话。脱掉恤,很快也脱掉了裤子。

“……”

陈尘肩膀被他轻轻抓住,韩深低头看着,曲着长腿往下挪。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

窗外照进屋里的光线昏暗,韩深撑着手臂坐直,尾椎抵着柔软的床铺,:“几点了?”

“六点。”

“去学校应该晚了。”

“……”

陈尘下床去浴室温水,出来见韩深又躺下了。

“宝贝,是不是很疼?”陈尘坐床沿摸摸他额头。

韩深掠开眼帘看看他,抬手勾着他脖子靠近脸,“mua”的亲了口。

疼是挺疼,爽也是真爽,没什么好说的。刚开始陈尘生怕给他哪儿弄坏了,舍不得用力,结果韩深不耐烦开始自己折腾,应该真的疼过。

“没事儿。”

韩深身体上残留着余韵,淡红的咬痕斑驳,看来刚才失神后下手没分寸,过分了。但之前弄的他疼了,韩深还要躲,甚至骂人打人,今天却出奇的配合和安静。陈尘声音软了几个度:“小朋友今天好乖啊。”

肯定有问题,但陈尘不问。

他等着韩深主动说。

韩深身体的温度褪下来,眉眼恢复了不近人情的冷利,声音漫不经心:“对不起,我今天做了一件坏事。”

“嗯,你说。”

做错事能说通,没做错事陈尘反而问心有愧。想着去学校晚了应该请个假,陈尘拿他手机翻老秦的电话,开始编辑短信。

耳边响起的声音溢出了散漫意味,韩深说:“我把你看的书全都撕烂,扔进了垃圾桶。”

陈尘指尖顿住,头脑片刻的空白后,抬起视线看他。

韩深虽然道了歉,但言行没有任何理亏,反而玩味隽永:“我不仅撕烂,还点火烧,用脚踩,泼脏水,涂的面目全非,然后扔进垃圾桶看着书被收走。

真的对不起,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韩深:哥哥难道要怪我吗?哥哥好坏~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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