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安稳地航行，气象依旧晴朗。

“我们运气不错，说不定这回可以风平浪静地达到对岸呢。”有船员惬意道。

“海上的事情谁说的明确，前一刻骄阳万丈，下一刻就狂风暴雨了。船长教你的？还不回到自己的地位上？”老船员呵斥道。

“是是是。”新船员举手投降，转过身却满不在乎地撇撇嘴。

这么好的气象，哪来的风暴？

“你想说什么？”船舱里，穆潇冷语气略微强硬。

赤抠着穆潇冷的储物戒指：“不要这么凶嘛，问问而已。”

“天奕门是大门派，有掩护修真界秩序的责任，除了在对你的事情上过火严苛了，我并未感到其余有何不妥。”穆潇冷严正地说。

赤笑笑：“那，幽府之渊呢？”

“应当我问你才对。幽府之渊的事情我不懂得，书中记载也未几，只说是‘极恶’，若不是你在大比上搞那一出，我甚至没有机会得知幽府之渊的名字。”穆潇冷反手把赤不诚实的手按在下面，不让她损坏自己的储物戒指。

“你真想知道？”赤神秘地说。

一听赤的口吻，穆潇冷就知道她又想东拉西扯：“说正事，你不要胡扯。”

赤吐吐舌头：“知道啦，你能不能不要随时都这么严正？青春年少的，有点年轻人的样子好不好？看看人家阿芳，多可爱！”

穆潇冷瞪着赤，不说话。

赤感到到自己手背上的力道在增长：“好好好，不扯不扯。幽府之渊，说实话，有够低调了，四圣会到处散布假话，我们什么也没说不是吗？”

“到底是假话还是事实？”穆潇冷按着赤的右手，坚硬的触感让她有些不习惯。

“四圣会说我们是歹徒，你看人家像歹徒么？”赤做出天真的表情。

“像。”穆潇冷尽不迟疑地说。

“喂喂！过火了！”赤不满道，“至少我们幽府之渊里有很多虚兽，看看越淋，人家可是肃王手下第三把手，地位这么高的虚兽，天奕门没有吧？”

“虚兽都往妖修门派了。”

“虚兽就合适修妖？我可不这么认为，拿越淋举例，他就是强攻型，魔修。很多虚兽往妖修地界不是合适修妖，而是没有措施，是被仙神魔三方逼的。”赤仰视着穆潇冷，脸上早已没有随便之色。

穆潇冷没有反驳，她知道赤是对的。

仙神魔不是人人歧视虚兽，但是只要拿虚兽签契约的人不受到处分，虚兽就很难在仙神魔地界安稳度日；然而要那些人主动放弃虚兽奴隶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位高权重的四圣会长老自己都拿虚兽做奴隶，言传身教，连全部妖修群体都拿他们没措施，她穆潇冷又何德何能往转变这件事呢。

“你想说幽府之渊是为虚兽而战？”穆潇冷松开赤的右手。

赤爬起身来，与她并肩坐着：“没有人这样告诉过我，可是，我所知道的所有事，都指向虚兽。”

“你感到四圣会和幽府之渊的仇怨来自虚兽？”穆潇冷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赤给出了确定的答复。

“若是那样，幽府之渊何必与妖修为敌？”

“穆潇冷，”赤的眼力忽然一冷，“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假如，部分妖修和仙神魔是一伙的。”

穆潇冷没听明确：“什么意思？”

“这几天我看过了你给我的玉简，”赤敲敲穆潇冷的戒指，“你有注意过期间节点吗？”

见穆潇冷仍未明了，赤长叹一声：“两万年前四圣会建立。那个时候四片大陆大门派极少，几乎都是中小权势。接下来一万八千年前，被称为重建时代，那个时候，有八大门派忽然崛起，分辨是天奕门、神耀门、魔龙门、矩妖门、断金宗、符神宗、白吼门、玉峰门。”

“两千六百年前，东大陆的妖修门派玉峰门被烈冷仙门所灭，直到两千四百年前，东大陆重新建立了一个妖修门派，名叫幻虚门，短短两千多年，这个门派就从小门派一跃而成第九大妖修门派，固然和第一门派烈冷仙门关系很不好，却还是强行崛起了，在玉峰门的遗址上。”

“你想说什么。”穆潇冷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右手，冰雪聪慧的她又怎么会想不到赤意有所指，只是不愿承认这个事实。

赤缓缓抬眼，对上穆潇冷微微闪耀的眼力：“这八大门派，是四圣会建立的。”

八大门派，仙神妖魔各两个，偶合得可怕。

“这不过是你的猜测。”穆潇冷不知道，她的脸上已经露出丝丝哀意。

两人都在天奕门呆过，别的不知道，可是这八个门派关系密切这件事，两人比谁都明确。

沉默片刻，穆潇冷愤然道：“你要说时间节点，虚兽三千年前才涌现在修真界，就算八大门派关系不一般，时间相隔万年以上，两者之间怎么可能有关系！”

面对质问，赤相当冷静，“事实就像病毒一样，它可能埋伏在我们体内许久，直到许久之后才爆发出来。”

“你什么意思？”

“前代艳王陨落在玄梦，你往那里看过么？”

穆潇冷双眼布满着怒火，没有说话。

“就算往过，也不会创造吧，”猫瞳少女涌现在赤的脑海里，她感到无比地哀哀，“通过玄梦的湖水可以进进一个密室，我在密室中看到了被损坏的瓶瓶罐罐，还有被斩裂的桌椅，以及……”

“前代艳王的魂魄。”

穆潇冷露出震惊之色，她完整不知道玄梦中还有这样的机关，她只知道一头天罡龙熊会在玄梦中涌现，洒下祝福。

等等，天罡龙熊……

穆潇冷想起陈祖传来的情报——赤身边还有一头天罡龙熊。

“熊是我的毛病，它被困在了密室里，”赤的话让穆潇冷如遭雷轰，“先辈的魂魄利用玄梦的气力救下了它，也是由于玄梦的气力，我看到了先辈的过往，东大陆，玉峰门地界的沙漠里，有一个和玄梦几乎一模一样的处所，那里关着……”

“不要再说了！”穆潇冷从未如此失态过。

她陡然站起，胸口急剧起伏，哀愤交加地盯着赤。

赤安静地看着她。

赤知道没有人愿意吸收这样的事实，一个自己深爱的门派，如同家一样的处所，居然有自己从未想过的黑暗。

哐当！

忽然，船体激烈地摇摆！

遇袭了？两人俱是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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