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心的距离(1/2)

作品:《无限斯特拉托斯之鹰羽飞扬

隔天早晨,学园附设的学生餐厅一角。

「……。」

一脸呆滞的夏洛特正握住塑胶汤匙,有气无力地搅拌着倒入杯中的咖啡。

金发少女手中机械式的搅动着牛奶与咖啡,但脑中却满是昨天傍晚所目睹的那令人难忘的冲击场景……。



「……不会吧?」

现在,遥夜一脸僵硬的注视眼前这位───彷佛肉食动物一般展露凶残笑容的黑发褐肤美人。

「怎麽?看到你的上司出现在这里有这麽惊讶吗?小弟。」

「……的确很惊讶,我以为你绝对不会出现在千冬姐……织斑千冬的视线内的,法尔娜队长。」

遥夜的苦笑中带着深深的郁闷。

「喔?小弟你竟然改称呼『布伦希尔德』她为千冬姐了?看来……你来到学园以後过的挺滋润的嘛!」

注意到遥夜语中措辞变化的法尔娜调笑着说。

此时,遥夜身旁的夏洛特,也终於从记忆中取出眼前这个身材姣好的褐肤美人的相关资料,她用犹豫的口吻向遙夜问说:「遥夜你说……这位小姐就是土耳其出身的那位……?」

「……不仅如此。」

遙夜的頷首默認,以及注意到他言語中所保留的下文,這一刻讓夏洛特在感到驚訝的同時,瞳孔也跟著緊縮起來。「……法尔娜.阿拉法特.卢尼亚,其人不仅是前任土耳其国家代表操作者。同时也是……团结者灭火队中官拜上尉的作战指挥官。」

遙夜側過頭,苦笑著注視夏洛特訝異的表情回答。

「……也就是第二次世界竞技大赛中驾驶〈游隼〉打到了季军,却在颁奖中突然攻击身为冠军的德国代表,而被竞技协会永久勒令禁止参赛的那条惡名昭彰的『凶蛇』。」

突然从校舍玄关跑步而出的飞雪,语气不善地接下了遥夜的话。

随着她用毫不顾及对方身分的冰冷语气补述,夏洛特甚至感觉到了这位走到自己身旁的面瘫美人正浑身冒出凛烈刺人的寒气。

「喂喂……小雪你对我还真是依旧毫不留情啊?就这麽讨厌我吗?」对於飞雪近乎无礼的介绍,法尔娜神色夸张的双手一摊,但是,她的表情不见一丝惋惜,表露的仍是如同掠食者般的笑意。

「……不要叫我小雪!」

「哎呀?小雪你傲娇了吗?」

「……我不是傲娇!」

似乎无视了飞雪在静谧中燃起的怒火,法尔娜满脸邪恶意图的笑道:「别嫉妒嘛!大姐头我不会只关照小弟,也会好好照顾小雪你的,别担心啦!」

夏洛特傻眼的看着,自己熟悉的飞雪她冰山美人的形象,轻易被法尔娜打碎的瞬间。

「……遥夜,别拦我。」

「冷静一点,认真你就输了……。」

接着映入金发少女眼中的诡异剧码,竟是羞愤欲绝的飞雪无视使用规定,直接从手上具现出专用机〈游隼.夜战型〉的短刀〈雾雨〉,当杀气狂放的她准备动手的那瞬间,又被满脸苦闷的遥夜死死拉住的场景。

然而,法尔娜接下来的言语,也突然震撼到了一直当旁观者的夏洛特。

「小弟说的没错啊,对这种小事认真你就输了呀?如果小雪你也想要,下次就你们两个一起上我的床不就得了?皆大欢喜对吧?」

蛇蠍美人表现露骨的媚惑言语,顿时直接冲击到了夏洛特的脑神经!

金发少女不禁转头望向仍拼命阻止同受到法尔娜挑衅而失去理智的那位面瘫少女的遥夜。

「你在胡说什麽啊!法尔娜队长!」

耳中听着遥夜气急败坏的吼声,夏洛特的心中却回荡着刚才法尔娜所透露的讯息。

───遥夜与法尔娜小姐上……床?

「遥……夜,法尔娜小姐的意思到底是……?」

「呃……?」

面对双眼一瞬间失焦的夏洛特,遥夜难得陷入哑口无言的狼狈模样,而同样闻言的飞雪,则是彻底放下了脸上冰冷神情的掩饰,让自身凛冽的杀气一 涌向依旧一脸微笑的法尔娜。

然而,即使法尔娜此时全身上下被飞雪,以及接着反应过来的遥夜他们俩愤怒至极的目光扫射,她依然不当一回事,语带笑意一字一句的开口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虽说口味可能比不上你的第一次,不过从上次做过了之後,我就很期待再次享用你成长後的少年躯体哪,小弟!

如此直白的挑逗,让遥夜原本的愤怒表情,在一瞬间竟涌现出多种尴尬与慌张的情绪交杂了起来。

「还有小雪啊,对於我吃掉了小弟珍贵的第一次,难道你到现在还在怨恨不成?你们组队有这麽长的一段时间足以让你动手推倒他,你还真是不中用呢!」

「……你!你这不知羞耻的女人在胡说什麽!」

法尔娜一脸无所谓的投弹,让羞愤的飞雪完全淡定不能地叫出声来,就连手中的〈雾雨〉也随着主人的心慌而少见的微微晃动着。

「……遥夜,你……。」

「……夏露。」

注视遥夜眼中夹杂的一丝莫名意味的歉疚,竟促使夏洛特的内心感受到一阵如心绞痛般的剧烈痛楚,这阵瞬间的疼痛,竟使她方寸大乱地喊声而出:「对不起!」

伴随冲口而出的言语,金发少女突然地转过身,顺着学园走道奔离而去。

夏洛特的突兀举动,让遥夜一时楞住,因为……当少女的紫色双眸中流露的泪光映入他的眼中,竟让他在一瞬间讶异的失去思考,只能沉默地目睹着少女含泪奔离现场的背影。



「唉……。」

没想到昨天我竟然直接转身逃跑了……。

会有这种反应……是因我不敢面對隨後的事態發展,还是不敢去听遥夜他对我的解释呢……?

想到这里,夏洛特不禁长叹一声。

「呃……夏露,你还好吗?」

目赌桌前的金发少女失魂落魄的模样,坐在对面的雅莉不禁出声关心。

「啊……?我……我没事啦。」

似乎注意到自己的发楞,让夏洛特赶忙堆出笑脸回答。但是,对面的眼镜少女却一脸不信任的眯起眼说:「露出这副宛如弃猫的样子口中说没事?看到这张脸的有哪个人会相信啊?」

「呃,这个……。」

「唉……。」

雅莉叹息一声,一脸无奈的说:「只因遥夜他和其他女人已有了『经验』,给了你一种受到欺骗的感觉,但又明白……本来这件事他就不必替你负责,这两种想法在心中的冲突,反让你现在不知道该怎麽面对他比较好……这回事?」

「呜……!!??」

不良眼镜女毫不掩饰言词,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事情关键,让好不容易静下心来的夏洛特又慌乱了起来,不禁肢体动作碰到了餐桌而差点砸飞餐盘,脸色也再度透红。

看着夏洛特不打自招的神情,雅莉叹息了一声说:「真是……法尔娜上尉这个煞星可真会挑时间出现。这次她的到来……先不提碰上她就软掉的遥夜,以及绝对失控的飞雪,怎麽就连夏露你也受那满腹坏水的大姐给影响啦?」

「飞雪她……?」

「啊……不只是昨天傍晚,你前天应该也注意到了,飞雪对那人的厌恶程度,足以轻易让她剥掉三无的面具哪。」

雅莉聽似消遣飞雪卻不帶玩笑意味的言语,也让夏洛特回想起来……前天傍晚时,在飞雪与雅莉的宿舍房间中,所进行的东洲关系者例行集会的那回事。



与千冬进行战斗的前一天傍晚,遙夜與東洲關係者們的例行集會中……。当遥夜提起早上他前往学生会办公室,进行东洲研发部上任交接事务的这件事的时候,飞雪却毫不掩饰地「啧……。」的乍舌一声。

「怎麽了?这件事有什麽问题吗?」

「……只是讨厌接近那个地方。」

对於飞雪避重就轻的回答,遥夜想了一下,突然灵光闪现似的用假设语气发问:「因为……那里是你厌恶的某人的势力范围?」

随着他的說詞,飞雪則是满脸不悦地直接别过头,而目睹此景的雅莉也恍然大悟似的敲了一下掌心。

当夏洛特还一脸迷糊的时候,遥夜已苦笑地接着问说:「看来……你和那只女狐狸也是同学关系吗?飞雪。」

飞雪默不作声,却缓缓点头表示承认。

「女狐狸指的是……?」

夏洛特好奇的问了一声,而本职是情报主管的雅莉,则苦笑着对她说明:「遥夜及飞雪所说的女狐狸……应该是指本校的学生会长,同时是身为俄罗斯代表候补的二年级操作者=更识楯无吧?呃……那位大姐摸不清真实意图的作风,的确是给人一种狐狸的感觉呢……。」

另一边雅莉还在说明,遥夜却在言语不经意的提起了某个足以令飞雪炸开的爆点……。

「说起来……既然你跟她是同班同学,那你也应该有与我相似的感觉对吧?那位会长的气质,十分像我们上头的那个……。」

咖啦。

飞雪没有回答,却用动作表达了她的回答。

「……也对,你可是很讨厌那个人的。」

注视着飞雪面无表情地捏爆手中还没打开罐装饮料,遥夜苦笑著接口的同时,脑後也冒出一滴斗大的汗珠。

「(那个人是……?)」

从只字片语中并不足以让夏洛特弄清楚,遥夜的言谈内所描述的对象,她侧头看向雅莉,但後者也是一副无奈的苦笑表情,显然她也很清楚让飞雪爆发的相关因果。

虽然夏洛特的心中十分想弄清楚这回事,但是当金发少女目睹了飞雪她脸上原本的面瘫表情,因这话题而带上了某种诡异的压迫感以後,就主动将疑问给吞下了肚子。

然而,虽然被暂时搁置,不过这个问题……却依旧在夏洛特心中保留了下来。



「嘛,昨天傍晚的事件发生後,当我听飞雪提起时,还真的吓了一大跳呢。」

雅莉苦笑着说下去:「毕竟我在团结者也是管情报的,但是那位大姐的到来,我却完全没收到任何相关消息,有這種傑出的行動力,该说……不愧是灭火队当之无愧的大姐大吗?」

语带无奈的自嘲以後,雅莉随即神色一凛,对夏洛特认着的问说:「你对遥夜与法尔娜上尉之间的关系……理解了多少?」

「这个……其实并不多,我只知道法尔娜小姐曾为国家代表级的操作者的身分,以及她与遥夜之间,是团结者内的上下级……大概只有这样。」

「什麼啊?才這種程度嗎?這就好辦了不少呢。」

像是原本认定的麻烦工作的大幅减轻了负担,雅莉随即对夏洛特低声问说:「那……夏露你知道当你离开後,接下来发生了什麽吗?」

「咦?」

「说起来,当你昨天先跑掉之後啊……。」



当受到刺激的夏洛特跑远以後,法尔娜突然一脸无所谓的揶揄说:「喔呀?好像刺激到了那位纯情的小女孩了呢……?」

然而,没等法尔娜继续用轻佻的口气说下去,遥夜回首看向她的那瞬间,直接具现化了连结左手装甲的〈断头台〉」,随即直接架住了褐肤美人的脖子!

「……喔呀?你是什麽意思呢?小弟。」

法尔娜说着,笑脸也流露出一抹的蠢蠢欲动的狰狞。

然而,遥夜此时面无表情的脸上发散出来的那抹静谧而深沉的杀气,让早以长年习惯战场肃杀气息的蛇蝎美人也不禁一阵讶异。

「……若是敢伤害那孩子,最好有死亡的心理准备。」

注意到了法尔娜眼中的「喔?你做得到吗?」的不屑,遥夜冰冷的双目一眯续道:「给我自重……。」

巨钳〈断头台〉的双刃缓缓内压。

「喔?」法尔娜收起了笑脸,用毒蛇般锐利的双目迎上了遥夜他肃杀中带上绝意的视线。

「啧,肯为了一个小ㄚ头主动反抗我,作为一个男人倒是有所成长了嘛,小鬼。」

收回毒目凝視的法爾娜語帶感嘆的說著,並一臉無趣的直接把自己脖子上的巨鉗推開。

「知道了,老娘我保證不會再找你重視的那個金毛小ㄚ頭的麻煩了,可以了吧?」

然而,不知是否為平時不積德的緣故,法爾娜的這套說詞,反而讓遙夜原本鬆懈下來的精神再度陷入深度的緊張。

注視著當了自己三年跟班的少年所帶著警惕與不信任的目光,不知為何,這讓已表態卻又明顯不被相信的法爾娜感到一股不明所以的怨氣。

在這股怨氣的驅使下,讓法爾娜不禁用調笑的語氣向遙夜問說:「嘛,我知道小雪對於我的到來很無所適從,不過嘛……小弟你對我又是怎麼想的呢?我可是特地從東歐戰區特地翹班跑回來見你的喔?」

「回來做啥,妳這個萬惡根源……。」

伸手制止滿臉不爽的飛雪開砲,已經冷靜下來的遙夜苦著一張臉問說:「隊長,妳要真話還是假話?」

「敢對我提供假情報?在老娘我的指揮下當了幾年的特務人員,你不會不曉得欺騙我的後果吧?」

「那好,真話就是……。」

遙夜話鋒一轉,突然露出一對死魚眼並用毫無起伏的語氣說:「妳這任性妄為的女煞星,啥時有我們希望妳出現的錯覺了?妳這女人根本是帶著壓力與災難一起上門,所以……沒事快點回東歐去!」

少年直率的發言,讓法爾娜直接腦袋停機了3秒,口氣僵硬的開口:「……哼哼,成長到膽敢直接嗆我了?小弟,你好樣的……。」

接著,法爾娜就皮肉不笑的說道:「……很好,我決定留在這長期度假。」

「……飞雪,随你动手吧。」

对此,遥夜很光棍的马上解除了野兽的束缚。



「大概就是这回事啦……。」

「咦……?」

对於雅莉所提及,自己不清楚的部份,让夏洛特忍不住一声惊呼。

「不说飞雪,就连那个任性的法尔娜上尉也对此很讶异呢!遥夜他竟为了你……和他自认最不好交流的对象起了冲突。」

「……就算这样。」

雅莉伸手止住夏洛特的发言,接着说道:「嘛……我也不期望你能马上接受他过去留下的旧帐啦,毕竟你也是女孩子,若对这方面没有抵触才是异常呢……。」

───不过,既然你都已经接触他的内心到那麽深的地步,何不再试着去挖出你所顾忌的那个答案呢?

雅莉说着双手一摊:「……再怎麽说,既然我会在这里劝你去找遥夜沟通,也就是说……这件事并不全是遥夜该负责的吧?」

「……。」

「……你也得留给他一个解释的契机吧?否则就算他想说明,你们也会继续僵持下去喔?」

「……我。」

雅莉看着满脸迟疑的夏洛特,忍不住直接下了一帖猛药。

「既然你如此犹豫,那乾脆……我也去陪遥夜玩一下曖昧好了!」

「不行!!」

响彻餐厅的否决,让享受早餐的师生们都忍不住转头望向发出声响的某金发少女,这让意识到自己激烈反应的她,顿时红着脸尴尬到难以自容。

对於夏洛特的反应,雅莉嫣然一笑,她暗地思索要让两人和好,只要再加一把劲,革命就成功啦!到时候……欠了自己人情的遥夜,当然也逃不了自己的掌心!

然而,一瞬间思考了不少18禁後续的她,却马上就意识到了,这次那两人的冷战……似乎不是片刻就能解决的问题呢?

因为,当她注意到了满脸沉重的遥夜他走进餐厅的那瞬间……。

……同样注意到对方的夏洛特,就起身逃跑了。

「这下难办啊……。」

看着止步於餐厅门口的遥夜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让雅莉也忍不住掌压额头喟然长叹。



「……下节课是上格斗知识应用,好像是千冬姐负责的吧?好烦,明明都是些我早就熟悉的技能……。」

……说起来,我还真的把自己视为一个学生看待了呢,明明一周前才在红海那里经历生死一瞬间……。

长期生活在军旅与战地的羽黑遥夜,始终知道自己的内心……与所谓的「普通人」之间有多麽大的隔阂。

即使有面对交涉所练就出来的千面本领,但照理来说……离开了生死狭缝的自己,现在多少该有点退伍军人症之类的焦躁症状,然而,现在的自己却能理所当然地融入学园当一个学生……。

追根究底,除了织斑千冬的开导之外,最重要的……还是因为那女孩也陪伴在我身边的缘故吧。

然而,现在却……。

却因为看见她的泪水,导致自己陷入一阵不名由来的烦躁。

「……夏露。」

遥夜面带苦涩地低语着那个女孩的名字,这种让自己莫名不舒服……或着该说是心痛的感觉,让他在郁闷的同时,却也同时惊讶……

……虽说这种情感,早從閒暇時所解讀的種種科普讀物及资料而略知一二,但是,实际去體驗與感受……却还是首次呢。

「也好歹听我解释一下……。」

不过呢?似乎也没有什麽好解释的,不就是我13岁刚入伍时被那条美女蛇给吃掉的这回事?这档事也该算在我头上?是因为我年轻所犯下的过错?不能承认吧!

结果,也因昨晚担心刺激到夏洛特而没有返回房间,选择到尚未开放,却已事先取得電磁钥匙卡的东洲研发处办公室里躺沙发。

原本遥夜打算今早好好和她谈谈的,结果呢……当金发少女一注意到他的踪迹,留下一声「对不起!」之後就转身跑走了,让他现在郁闷的要死。

「……说起来,这种急於对其他人解释的心情,这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吧?」

这下子可真的无法否认,现在的我把夏洛特.迪诺亚视为多麽重要的存在……。

「唉,真是凶日……。」

东洲研发部的琐事、千冬的关心、法尔娜带来的问题、再加上夏洛特对自己的剧烈反应,让遥夜一瞬间简直想乾脆返回战区,继续当个不用思考人生苦闷的大头兵算了。

他满脸无奈,胡思乱想地走在学园校庭的走道上,正当这个面带阴沉的家伙黑着脸计画着是否去恶整某炸虾一顿,好让自己出出气的时候,一阵对话的余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教官……你……!』

遥夜注意到後不自觉停了下来,因为他似乎认得这个声音。

「去观察看看也好吧,当作换换心情。」

自言自语的同时,遥夜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从他对偷窥或窃听这档事毫无抵触的反应来看,或许能判定特务及军旅出身的家伙似乎都不把犯罪当作一回事的事实。

当遥夜缓缓接近传出声音的林间步道区域时,他愕然发现到……竟然有同样意图的家伙捷足先登了?

遥夜以不弄出声响的脚步,缓缓接近了躲在走道转角大树後的偷窥者,接着伸掌往他的肩膀一拍。

「嘿……。」

看到那个偷窥者一脸惊讶彷佛要叫出声的模样,遥夜赶忙将食指放在唇前示意安静。

看著對方點頭表示明白後,遙夜才用不疾不徐地語調低聲問說:「……我說,開後宮已經足夠顧人怨了,一夏你除了『人渣』的標籤外還想再追加一個『變態』的稱號嗎?」

「……你這傢伙胡說八道些什麼!」

耳聞遙夜挖苦的第一位偷窺者……一夏頓時大怒,但是……顧及到偷聽的兩人是自己完全不能惹的對象,為了避免被察覺而遭到處刑,所以他只能壓低聲音反駁。

「安心,我不会跟箒以及那些女孩子言明你有偷听的不雅兴趣,够朋友了吧?」

「你妹……!」

然而,遥夜在一夏吼声出来前,就眼明手快的伸掌掩住了他的嘴唇。

「你这个蠢驴,你以为偷听的那两人的耳朵是白长的吗?」

「?(你这家伙好意思说这种话?)」

看着义正严词指责自己的遥夜,被他掩住嘴巴的一夏简直恨不得用眼神把这专门找自己麻烦的大混蛋给彻底和谐掉。

当遥夜放开手掌後,一夏才低声问说:「我说……你到底来做什麽?」

「你傻了吗?」

无视一夏火大的表情,遥夜自顾自接着说:「特地躲在另一边谈话的两人没注意到的地方,张大耳朵接收她们的谈话详细内容,这种行为不是『偷听』还有其他的说法能解释吗?」

「……!!」

看着听到自己说词的一夏预备爆发的模样,遥夜狡诈的一笑,随後解释说:「拜托,你是众女倒追的万人迷,理所当然要注意形象。而我呢……却是个满肚子阴谋诡计的坏蛋,所以把犯罪当日常不是天经地义?」

「……你赢了。」

在被窃听对象没注意到的情形下,名为织斑一夏的少年终於郁闷地跪了。

目赌被自己玩坏的某炸虾的反应,遥夜满意的自语着说:「啊啊……稍稍解气了呢。」

接着,他才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向另一边的两人争论的现场。

其中一名娇小的身影正急燥地对遥夜很熟悉的某人大声说着:「教官……为什麽您不打算回去德国!?这个学园根本无法发挥您的价值啊!」

「我也有自己的考量,就只是这样。」

闻言,银发少女……劳拉.博德维希露出一脸不屑的神情回答说:「这所学园的学生一个个都只是把当成流行的玩具看待,这群俗人哪有让教官指导的价值!」

「小姑娘,话别说的太满了!」

千冬义正严词的表情中所夹杂的寒意,顿时让劳拉倒抽一口气,让她讷讷的回答:「……对,对不起,教官。」

「在我看来,你和那群惹人心烦的小鬼们的程度差不到哪里去,不要仗着自己是代表候补就因此自满了!」

「不……不是!我和那些家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若只论技术与能力,在学园中比现在的你优秀的同期生大有人在,而其中更有人在的理解及熟悉上足以比拟我,所以说……你不要目中无人了!15岁!」

千冬说到这里竟挟带一丝怒容,这也让她面前的劳拉被其魄力给吓到无法出声反驳。尤其是……眼前这人又是她视为「理想」的重要存在,这种关系让她所承受的压力更是剧烈吧!

「……好了,我就言尽於此,已经要上课了,赶快回教室去。」

千冬的声调缓了下来,然而,劳拉却仍没有移动脚步。

「……教官所说的人,是那家伙吗?」

───是羽黑遥夜,那个令教官在战斗中弃刀,令您放弃了荣耀的男人吗?

对於劳拉的低声质问,千冬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然而,她并没有说出任何的否认的言语,这让心中肯定了猜想的劳拉更是暗地咬牙。

当她还想说话时,千冬突然嘴角一扬,淡淡的说:「凭现在的你……别说是羽黑了,我能笃定你就连我弟弟一夏也赢不了的!」

「……什麽!?」

從千冬口中聽到這令自己絕對意外的言語,讓勞拉終於忍受不住地驚喊出聲。

而另一邊不遠處偷聽的二人組聞言,也同時訝異的渾身一震。

「……先說我絕不輸給羽黑遙夜,您說我甚至會輸給那個連都無法熟悉的軟弱男人!告訴我您是在開玩笑啊!教官!」

勞拉這聲質問的聲音之大,也一字不漏傳入偷聽的兩個少年的耳朵,讓他們倆彼此苦笑著互望了一眼。

不过,一夏却同时从遥夜的目光中察觉到一丝夹杂了「唉呀?别人是用『软弱男人』来看待你呢?少年!」的嘲笑,让他恨不得马上一拳往遥夜的脑袋上巴下去。

另一边,看着千冬的脸上露出了「这就是事实。」的坚定表情,让劳拉对那两个男人污辱了千冬形象的恨意更是笔直上涨,新仇旧恨加起来……令娇小的银发少女在心中彻底将那两个家伙给当做了必须击败的敌人。

「……好歹反駁一下啦,千冬姐。」

看著自己的親姐姐並未出聲否定貼在自己身上的「軟弱男人」的標籤,這讓偷窺二人組中的某炸蝦,不禁雙眼泛起淚花開始碎碎念,同時又一臉幽怨地注視自己姐姐她肅然的表情。

「……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吧。」

千冬再次出声提醒,这次……劳拉则是沉默的转过身,然而,当她要迈开脚步时,突然说:「……只要我能对教官证明,我比那两人优秀就可以了吧,那麽……。」

───我要彻底击败那两个男人!

说完,一脸寒霜的劳拉就快步离开了现场。

当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以後,千冬这才把目光转向两个少年所处的大树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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