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奏 九 《师长线.傍晚》 修(1/2)
作品:《无限斯特拉托斯之鹰羽飞扬》副标:最漫长的一日(师长线.傍晚)
真.副标:名誉的维护者(法尔娜回忆)
趁着这周的休假,由学园校方所主持的师长亲睦聚会,就这样在卫星商圈某处,招牌名为「浮萍」的小型居酒屋之中开办。
当最後离校的山田真耶老师也加入後,聚会的高潮及人气,也跟着走上了顶峰。
而在这热闹的环境下,不拘小节又十分喜欢宴会般热络气氛的某位女佣兵,也随着大环境的步调,一杯又一杯,毫无节制地喝着同僚们奉上的酒水,在她随性地跟着直接提杯引吭唱起一首风格热闹的土耳其民谣之後,现场如嘉年华会一般的欢乐气氛又再次攀上了一层。
过了不久,随着法尔娜将舞台让给其他同事之後,她便拎着酒杯直接坐到千冬所在的吧台角落旁的空位子。
「……怎麽了?不继续玩下去吗?」
对於千冬的疑问,法尔娜撇撇嘴给自己灌了一口新叫的冰啤酒之後说:「只是暂时的退出战线而已,保养完毕後老娘随时能返回战场的。」
「是吗?」
千冬只应了一声便不再回应,而坐在她另一边位子的真耶,似乎已经昏昏欲睡的敲起了木鱼?
……还真是和平啊?
法尔娜如此想着,又给自己面前的空杯子倒满了琥珀色又犯着气泡的酒水。
面对这宁静中处处带着欢乐的气氛,习惯以炮声及枪声当作背景音乐的她,在这被酒精给影响思绪的情形下,也忍不住有些微的困惑……伴随着脑海中泛起她几年之前的回忆而跟着产生……。
*
嘛,说起来……为什麽现在的我,会自这极东边境的岛国……担任一个学校的老师呢?
以我原既定的人生轨迹,最终也不外乎仅仅是隐没在满是血与烟硝味的沙尘之中吧?
总之,我也有自知之明,对我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女人来说……等待着我的终点,绝不是长辈们口中所描述的那处……阿拉所在的天堂,而是恶魔们猖獗的无间地狱之中吧?
不过,也正因为有这样的心理建设,自己才能让无所顾忌地投身在战斗之中。换句话说……这种觉悟,也是我得以历经无数生死关头,直至今日仍存活下来的真正倚仗吧?
原以为……等待着我的路,也仅剩下抱着这种觉悟,不断的战斗直至死亡。
但让我舍弃成见的转机,也来的十分突然……。
『……喔?竟然找我这样身分低贱的野狼,来替你们土耳其政府充当出战第二次世界竞技的打手?喂喂……难道贵国都没有人才了是吗?……别用什麽我也是土耳其人的血缘理由说服我,我在中东沙漠中流血时可没有从贵国得到些什麽援助,要我参加可以……既然我是佣兵,就用佣兵的规矩来谈!』
……
『……算了,你们政府高层究竟有什麽打算我也懒的管,给我应当得到的报酬就行了,此外……参加这次战斗的,我就当成伴手礼收下了!花了半年度国民预算向东洲集团买下的第二世代新锐〈游隼〉,这可是我想都不敢想的高档货色哪!』
……
藉着与土耳其政府之间做出的私下交易,成为代表该国出战第二次世界竞技大赛的代表,这也让我获得了名为的绝对力量。
第一次接触到的当下……我仅仅平淡的思索,即使得到了这件意外的礼物,我所预想的未来方向也不会再有什麽波澜与歧途吧?
───努力的在这名为「现世」的活地狱中生存下去,作为自己不断战斗的理由,这点绝不会有什麽变化的。
……即使现在已成了操作者,我该做的也像以前一样……仅仅为了自己的活命,而以武力完全铲除挡在眼前的障碍就对了。
然而……。
获得了的这件事,却意外成了改变我所预想的未来的那份关键机缘……。
我对於原设想那不断战斗的未来所做出的觉悟,随着三年前在德国的竞技场上那次以为剑的正面交锋,意外被某个总是挂着扑克脸的女人……给破坏的体无完肤。
『……好家伙,这个日本女人……很强!』
第二次世界竞技赛,四强战中,我碰上了这个之後大幅影响到我未来的女人。面对她以及她所操作的〈暮樱〉,在她如行云流水的攻势逼迫下,我竟然打得十分艰辛,最後……。
『……畜……牲,我怎麽能倒在这里!』
面对不计其数的危境,在过去从未败退的我,此时竟然距离败北的界线如此之近!
───你拥有的力量,毫无作为「人」该拥有的信念。
哈?你这女人在胡言乱语些什麽!?
───发自内心冲动与生存欲望的力量,虽然强大……但是,也仅仅只是像野兽一样的蛮力罢了。
给我闭嘴!你竟想否定我身为战士的尊严吗!
───依附於「恐惧」所产生的力量,没有超越自我的可能性!
你这家伙!!
然而,即使自己被愤怒的火焰焚烧着,面对这个冷面女人舞动手中长剑所带来的沉重斩击,我却依然一步步的被逼向绝地,这让无法宣泄心中这把火的我,更是陷入焦躁与不安交杂而成的完全混乱之中。
『不要小看我!!』
我不能输,我怎麽能输在这里!必须赢……非赢不可!一旦输的话,我会……。
死?
死亡?目前我面对的这明明只是点到为止运动竞技,为什麽我会冒出这种念头?
此时,思绪一瞬间的顿悟,让我查觉到了某种自己未曾注意……或着说是不愿去留意的事实。
我,在恐惧对方?
因为对方表露那比我强大的力量,而让我产生面临「死亡」的恐惧吗?
就如同低贱的野兽一样,面对强者所产生的「死亡」恐惧!?
『可恶!!』
此时的我……即使仍旧愤怒,但口头上却已无法再次出声反驳,而察觉自己的内心深处似乎隐约认同对方说词的这份事实,更是让我的焦躁感变的更强烈。
───原来,不知从何时开始……输=死的概念,已经深植入我的心中?
也就是说,就如那个女人所说的……至今支持我不断战斗下去的,竟然仅是出自於面对死亡的恐惧吗?
开……什麽玩笑!
我的力量,是源自於「恐惧」这种弱者才有的东西?踏过无数次屍山血海的我,竟是靠着这些走过来的?
『我绝对不要输给你,绝对不要……绝对不要!!』
内心的纠结让已逐渐失去理智的我,此时就像被大人否定而闹情绪的孩子一样,竟不做考虑便直接做出这次战斗的最後突袭,然而,在攻击之中……我似乎在那女人冷漠的脸上,隐约察觉到了一丝「怜悯」。
───好好冷静一下吧,跌倒在地也无所谓……。
即使在毫不留手的情形下全力以赴,此时,我却依旧倒在她的刀下并被迫解除了〈游隼〉的着装,同时被她所解除的……也是我武装起自己内心的那份执着与信念。
───只要以自己发自内心与灵魂的意志,去找到属於自己真正想走的路,那无论跌倒了几次……都能重新开始。
『……!』
当下的我,脑中仍无法理解那个女人的感叹之声,但即使混乱,我却仍能理解到……过去形成「法尔娜.阿拉法特.卢尼亚」的一切,正面临着「终结」的这个事实。
『……作为胜利者,你这女人还真罗嗦呢。』
照理说,被直接用战斗给否定的我,内心应该痛恨她才对,毕竟这女人用她的刀毫不留情地毁掉了我过去所坚持的一切。
然而,一股从心灵中向外在的肉体延伸,无法用言语来说明的放松感,却逐渐吞噬了我的意识。
『……这次是真的累了,或许我也真的该好好睡一觉了吧……。』
就在这瞬间,我竟我的脑中想起过去那次在伊拉克的沙漠中……心血来潮点拨那个死了爹娘的小鬼头在活地狱中的生存原则,这愚蠢的记忆,对现在面对自己现有的心灵与信念正临近「死亡」的我来说,也算是所谓回光返照吗?
然而,即使不愿意承认,此时我的确在脑中闪过了自己无颜面对,遥远的记忆中那忍着疼痛与恐惧,却依旧将我心血来潮的指引视为救命稻草的弱小身影的想法。
……啊,过去用那种执着生存的信念如此教导他,但是,凭藉着这种信念一路走下来的我……现在却又在力量,以及心灵的坚强上输得如此狼狈,这样面目可憎的我,也实在没有立场……再去教训那个小鬼如何面对人生了呢……。
说白点,那个冷面女,这次不仅给了我完全的败北,粉碎了我的觉悟甚至慾望,而她无意间的叹息,更让我意外在心中对那小鬼产生了……明明是软弱者才有的「愧疚」之情。
这一战的最後时刻……即使全神贯注,即使夹杂着不甘与怒火扑向那个女人,我仍在她沉着的反击之下饮恨。然而,随着自己倒地的那一刻浮现在我心中的情感,却是……。
───啊……我似乎失约了呢?
结果,那个女人用事实证明了……我拥有的这份觉悟与执着,仅仅是源自「恐惧」的产物,这并无法持续给我自己带来胜利,也同样无法永远去保护……我最重要的东西。
那麽,基於我这份「错误」的信念而受到影响的那个小鬼,是否真的能在那片活地狱中生存下去呢?
『……对……不……起。』
与那女人之间的那场战斗,最终留给自己的结束,也就只有在失去意识之前,回荡在我口中那夹带「愧疚」的呢喃之声。
……当我醒来之後,那份陪着我走过至今的纠结与执着,却意外地看的开了。
还真是完完全全地败北了呢,这似乎也算是一种难得的经验吧?
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只是当下就认为……过去自己毫无怀疑的路,已被这次战斗的事实证明了,这其中有着需要再重新思索的余地。
假如以後因这次事件的契机……反让我避开了致命危机的话,我也得为此感谢让我认知到了这点的那个女人才行吧?
说起来,那个扑克脸女人的名字……我记得好像是……。
『织斑千冬……?』
原来如此,若是至今操作者中被公认的第一人的话,那麽……我输的确有理由。
从困惑与执着中想开的我,在接下来对战……由瑞典代表操作的〈利维坦〉的季军战中,也因此得以发挥自己正常的实力获得了第二次世界竞技大赛的季军。
从之前首次的完全败北,直到现在获得了季军之後,这段时间的心路历程,也促使我重新检讨起自己真正的想法,以及……针对那个冷面女告知我的观点去反向思索。
……告诉我这些反思的她,到底是个什麽样的家伙?
技术、装备……不看这些表面的战斗变因,那个女人的本身及意志,就蕴含着足以称作强者的气度。起码……与他交战过的我,能够定论……在那次交战中,她并不是靠着性能,而是藉着自身的实力与精神彻底击败了我的心灵。
不仅在条件相近的战斗中击败我,更在意志上让我输得心服口服,这样的她,即使是固执的我,也的确能够承认她是───最强吧?
然而……。
话虽如此……。
应当属於她的荣耀,却被那些连战士都称不上的宵小给窃取了。
『……这究竟是怎麽回事!?』
那个女人,绝不会无缘无故逃离战斗的!在最後的决胜战……却无故失踪了。
当时的我,首先在内心深处涌起的……是那女人的行为,就等同於承认她坚强的我所做出的背叛,那时……我是第一次在心中泛起了,事後绝对要彻底杀掉那个女人的强烈冲动。
『……什麽?』
然而,怒火交加的我,在之後无意间看向因主办单位通知那女人因为缺席,而此次冠军战的冠军为不战而胜的德国代表……她那张即将登上至高奖座的得意脸孔时……。
……我却什麽都明白了。
那种……由一丝侥幸以及预谋顺利所结合的……以算计一切的谋略者自居而嘲笑无数努力及意志坚定者,并以恶念彻底扭曲了战士尊严的不屑笑脸。
过去的我……在面对那些喜欢耍手段与阴谋的无数敌人们的脸上,同样看过不计其数!
『……竟然……是你们计画的吗!?』
不仅糟蹋了自己身为一名战士的尊严,竟还妄想用恶意及慾望去玷污最强的称号!
『……不知羞耻的东西,给我从属於那家伙的位子上滚下来!!』
你们这群卑鄙的垃圾,不配站在那个位子上!!
毫不犹豫,我直接唤起〈游隼〉扑向了冠军奖台上那尚未反应过来的贱人……。
*
「法尔娜,你醉了吗。」
从身旁传来的那语气直白的质问声,让藉着酒意让原本的气势稍稍沉寂下来的法尔娜,有些涣散的目光再度一凝,并用一如往常的张扬语气嗤笑道:「就这种程度的酒水,也想让我感到醉意吗?这对生来就是战士的沙漠儿女而言,可是足以赌上性命决斗的侮辱哪?织斑老师。」
口中虽这麽说,法尔娜再次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放下之後用有些落寞的语气淡然地诉说着:「仅仅只是被这淡淡的酒意,给稍稍挑起了我差点遗忘的记忆而已。」
话虽这麽说,但为何现在的我,却会将自己毫无防备的模样给完全呈现在她眼前呢?
嘛,这不就是因为,现在的我……是发自内心信任这眼前这个……不苟言笑的冷面女,不是吗?
*
唉,一时冲动的结果,不仅被贴上国际通缉要犯的标签,更惨的是……。
───老娘赌命参赛应得的报酬全泡汤了啊!!
先不说得到世界竞技赛季军的官方奖励,光是土耳其政府及联合国那边也有不斐的奖金可领耶!现在不仅全都打水漂,甚至还成了人人追打的过街老鼠,这种转折也太悲剧了吧!
『……唉,这该归咎老娘依旧还很年轻吗?』
说起来,现在我也才20岁,用老娘当自称好像有点过头?呸……现在也不是吐槽自己年龄的时候。
结果,这次我实际得到的……也就只有依然留在我身上的这架〈游隼〉而已了?
嘛,光是手上这架的存在,土耳其政府的奖金就先别提了,相反地为了撇清责任,老娘我被终生列入该国的通缉黑名单大概是跑不掉了吧?
『话说回来,也多亏这架〈游隼〉的性能强悍,竟让我硬是撑着从那群被狠狠打脸到像是捅马蜂窝似的德国佬们所布下的包围网中成功逃出去呢!』
唔,不过……即使我这次的冲动换来骂声一片,但东洲方面的研发负责人,此时应该乐到嘴都笑歪了吧?毕竟,自家出产的能够打出这样惊天动地的战绩,当作宣传的材料绝对远胜过纯粹在竞技中夺得名次。
……若现在去找东洲集团接洽,能否换来我的一条活路呢?
哔哔!
嗯?怎麽回事?我确实已经将这台〈游隼〉的核心定位给确实关闭了才对?怎麽可能还有人能用核心网路给我送来通讯?
……是那群卑鄙的德国渣仔动的手脚吗?
叮咚!
……喂!我明明没有按下确定键,为什麽是视觉通讯的视窗被强制弹出来了!这台土耳其提供的〈游隼〉难道还是架水货不成!?
『唷呵!晚安啊?世界第一的美少女科学家───天才小束特地向褐色皮肤的凶残大姐姐问好喔?』
「……。」
……这个外表年纪老大不小,还特地穿这种形象不搭的童装又语气十分欠揍的家伙是谁啊?
等等?……小束……科学家……已封闭的核心网路强制启动……喂喂,真的假的?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将整个世界给搞得天翻地覆的天才科学家,真面目竟然是这种毫无形象及霸气可言的诡异兔子女吗?」
……画面中这只粉色头发的兔子女,似乎很满意我表现出的讶异反应似的,随即双手食指抵住自己的面颊歪头微笑着对我回应。
『es!猜对了!正是天才小束本人喔!』
「所以呢?天才小姐特地找我这个如今被各国政府追着打的丧家之犬有何指教呢?」
说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恶劣的自嘲……自己被通缉的等级还比不上眼前这个疯狂科学家吧?
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变故之戏剧化早已麻木了我的神经,所以突然被这通缉等级的天才给直接找上门一事,我也仅在最初的讶异过後就看开了。
『哎呀?因为褐肤大姐你赶在天才小束展开行动之前,就抢先狠狠地修理了那些───耍「小聪明」而害小千错失比赛又设计绑架小夏的杂草们,所以小束我才特地发讯息来谢谢你的呀!』
……原来德国佬们计画许久的阴谋,在这只黑心兔子的眼里,也仅仅只是耍小聪明的程度吗?
「所以呢?道谢也谢过了……这位伟大的疯狂科学家小姐,应该没有其他的事好谈了吧?」
或许这几天被追打而累积了不小的怨气,所以面对这只笑呵呵的兔子女,此时我说话的语气也冲到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好歹她也是全球所有被老流氓国家给牌上号的通缉犯们之中的大前辈,嗯……光就这点我也应该给她一点敬意是不是?
『欸欸?天才小束我当然是有要紧的事才找上褐肤的暴力大姐姐……呜呜,请别怒瞪啦,小束我身为天才的心志若因恐惧而受创的话,可是全人类突破天际程度的严重损失耶!』
「……有屁快放,看你这兔耳混蛋果然是特地来嘲笑老娘此刻落魄的窘样是吧!?」
『呜呜,好凶好凶……好好,拜托别瞪了啦,小束我马上就钜细靡遗的解释喔!』
在我完全不掩饰自己脸上的杀气威胁之下,画面那头的兔子女终於进入了正题。
『咳咳,褐肤大姐姐……你要不要来帮小束打工呢?小束目前正在进行的计画是人手缺乏到连猫掌也必须利用的情形,所以迫切需要有「蛮力」的工读生喔?』
「……老娘可以切断通讯了吗?」
对方十分不「钜细靡遗」外加恶搞及嘲讽的说词,让我额上的青筋直接外露,在这让我的表情显得更加凶恶的情形下,那兔子女终於有些急切地继续解释:『呀咩爹!别挂断啦!仔细听小束说完嘛!』
她顿了顿,继续用那看起来毫无反省意味的笑脸继续说:『嗯……小束我和小千冬正在进行的计画,目前还缺少强而有力的盟友,所以本人也代表小千冬的意志,特地在这里向法尔娜.阿拉法特.卢尼喵提出请求……。(……这简直像是照稿默念的内容,由你这天兵兔子来念更显得太不搭调了!还有……老娘名字的最後一声,你这死兔子丫的是不爽被凶而故意念错的对吧!?)』
然而,那只死兔子的最後一句问话,却让我原本不耐烦的心思有了些微的转变。
───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努力,改变这个失序的世界吗?
「……对除了研究之外,什麽都不放在眼里的疯狂科学家来说,『改变世界』这种狂信者般的说词可真是让人完全感觉不到诚意呢。」
虽然口中这麽回应,但我无法否认……当下我却有了些微的心动。
『诶诶?还是要小束要求大姐姐你签下契约,成为魔法少女的说词会比较有说服力一点吗?』
前言撤回,这只兔子果然不具备让人信任的节操……。
『啊哈哈,别生气啦……最主要还是因为……与你有进行过深刻交流的小千冬她认为大姐姐你能抱以信任啦!』
「……那个冷面女?」
是吗,若死兔子的发言属实……那麽,那位世界第一的女武神,还真看得起我这只丧家之犬呢?
『所以罗所以罗?大姐姐你若是现在无事一身轻的话,愿意来替小千冬分担一下计画的重担吗?』
无事一身轻?被那群持有公权力招牌的国家级流氓到处追着打,也算没事吗?
不过,这样也好吧?反正……现在的我,确实也只是只乏人问津的无巢之鸟,那麽……若有人还需要我出力,那就不妨顺势换个环境吧,不过……。
「……老娘再怎麽样落魄,好歹也仍是一个佣兵,那麽……。」
───你打算以多少价码来雇佣我呢?天才科学家小姐?
刚说出这些话,我不禁在心中有些苦涩的自嘲着……现在的我,其实已到了根本没资格谈条件的惨淡地步,会提出这样的说词,也仅仅是自己不愿意丢弃剩下的那一丝独力奋战至今,所凝聚的傲气罢了。
然而,事态却十分出乎我意料之外,那个兔子女歪着头有些呆愣的思索10秒钟後,便大方的说:『好啊?那麽……由小束我亲手打造的专用机如何?说起来小束打造的孩子之中,确实有一位性格桀傲不逊的孩子,正好也需要足以匹配她的同伴呢!』
「……你这家伙是认真的吗?」
对方出乎意料的阔气,让我完全大吃一惊,而对方接下来的说词,更让我的讶异等级再升一层。
『嗯嗯……这也只是让褐肤大姐姐你加入所预先支给的订金喔?真正的佣金嘛……。』
当我提起兴致,聚精会神想听下去时,画面那头的她却突然卖了个关子,吐吐舌头说:『诶诶?大姐姐你看起来很有.兴.趣.吗?』
「……。」
似乎注意到了黑气再度从我身上浮现,而兔子女不等我发火就打算直接解释……不过,在对方抱出了那无法估算价值的「预约金」之後,我其实也已经不太去在意那所谓的剩余佣金了。
只是……。
『……有关这里,还是让小束我卖个关子吧?真正的报酬,等大姐姐你最後决定加入我们之後就知道了,小束以天才之名保证,绝对不会让大姐姐你失望的喔?』
而她像是要避免我变卦似的,还接着强调:『啊……预约给大姐姐你的那台专用机,无论你最後是否答应,小束都会送给你的请放心喔?』
「……啧。」
都把话给说到这个份上了,现在即使退出,还是相当於白白收下一台由当世最强的设计者所打造的专用机,对方都已提出了这种优渥到让人觉得提出者已失去理智的傻眼条件,若不答应下来……似乎反而显得老娘愧对自己身为佣兵的职业道德了。
「……罢了,老娘答应了。」
况且,或许这次的决定,会让之後的局势发展,变得很有趣也说不定?
「你所谓的佣金老娘也不收了,光一台专用……就足已支付替你们卖命的价码了。」
然而,那个兔子女听了,却反倒意有所指地补充说:『耶?不对喔?说起来……比起专用,这「真正的」谢礼,才是褐肤大姐姐你必须要确实收下的东西喔?』
注视着我表现在脸上的疑惑,她笑了笑,接着传送一份亚洲的地区座标,以及……东洲集团的贵宾邀请函?
「……原来那个东洲集团,竟然与你这家伙,有直接的联系关系吗?」
『嘛嘛,小事别在意,总之……大姐姐你赶快到这地方报到吧?之後的一切,会由小千冬替你解释和安排喔?嗯……就这样了,啊?还有……追在大姐姐你身後的德国野狗们,天才小束我已经把他们引到其他地方去了,趁现在快点行动吧?就是这样罗?掰掰!』
说完,那只死兔子不等我回答,就自顾自的切断了通讯。
「呀咧呀咧……。」
这一切的超展开,可真是令我惊讶到无以复加呢!不过呢……。
「打算让老娘真正收下的东西……?」
这到底是什麽意思?
不妙,对於佣兵来说,基於好奇心而去挖顾客的底,可是最大的禁忌啊!
「嘛……也罢。」
起码,目前有那只不着调的兔子女的口头保证,即使仍无法完全信任……或许也的确不会无聊了,是吧?
在我想到这里时,下意识地嘴角微微地上扬起来。
*
沉寂在回忆之中半醉半醒之间,法尔娜忍不住对一旁挂着冷面的女性轻声提问:「呐,千冬啊……。」
身为战士,你认为现在这种近乎放纵自己於温柔乡中的情境,心中就没有一丝犹疑存在过吗?
「时间场合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我的作为……仅仅只为了我想保护的家人,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
「是吗……?」
「反倒是你,法尔娜。」
「……嗯?」
「一生只懂得战斗的你,都已经特地为了那个孩子,千里迢迢下放自己到这和平环境中,那你还为此感到不适应……不觉得很说不过去吗?」
你总不会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为了什麽而付诸行动,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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