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可难倒我了，我只会打铁，不会雕刻。”

文绮丝知道这是强人所难，“好吧，你只要帮我打一把马刀，几日可以交货？”

“最快五日。”

“好，五日后我来取货。”文绮丝将图稿折好，转身递给后面的春儿，交换她手中的另一张图稿。

“姑娘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这玩意儿肯定很花银子，姑娘舍得吗？”春儿忍不住伸手拉住文绮丝。虽然不久前有了五百两的进帐，可姑娘花银子更是不手软，昨日又给了她哥哥十两银子，哥哥为此还狠夸姑娘大器，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以后他要追随姑娘，但她完全笑不出来，只觉得愁死了。

“银子不用只是死物，一点价值都没有。”文绮丝从来不是死守银子的人，再说了，这张图稿上的东西对她而言比马刀更重要，而且这才是她今日来打铁铺的真正原因，马刀不过是借口，毕竟送她们来这儿的车夫不是她的人，无法封他的口，只能借着父亲生辰的名义来这儿。

“可是姑娘要做的东西好像没多大的用处。”春儿实在想不明白姑娘为何突然生出这样的念头，还有，姑娘又是如何知道怎么做暗器？若非姑娘一笔一划当着她面前画出来，她绝不相信这种东西出自姑娘的手。

文绮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我不是告诉你绝对不能小看它吗，平日看似一无是处，但关键时候可是救命符。”

春儿嘴角一抽，这玩意儿真如此了不起吗？

“姑娘我做事自有道理。”文绮丝拉开春儿的手，转身将图稿递给师傅，“师傅瞧瞧，能否做出这样样的暗器？”

“暗器？”师傅看了看，将图稿还了回去，为难地道：“姑娘，这玩意儿太精致、太厉害了，我只怕做不来。”

“难道是我画得还不够仔细吗？”

“不不不，姑娘画得很仔细，只是这不单靠我的打铁技术，里头还有机关……”师傅叹了口气，这是真正的难处。

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想到，可是她对这个时代的认知有限，“师傅知道哪儿可以做这样的暗器吗？”

“这个嘛……大概只有宫里的神机营可以做了。”

文绮丝一张脸瞬间垮了下来，“这不就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姑娘，这肯定是老天爷的意思，要你省下银子。”春儿欢喜的嘀咕道。

文绮丝真想拿块布塞住某人的嘴巴，看不出来她很失望吗？

这时，铺子的伙计走到师傅身边，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回头看了在角落的上官寒澈一眼，接着笑盈盈的看着文绮丝道：“姑娘，今日你可幸运了，正好遇到上官公子，上官公子对这玩意儿有研究，愿意试试能否帮你做出来。”

文绮丝愣愣的眨了眨眼。“真的吗？”

“是，请姑娘将图稿给我。”伙计恭敬的道。

文绮丝连忙将手中的图纸递给一旁的伙计，看着他走过去将图稿交给上官寒澈。

男女有别，文绮丝没有试图窥探站在角落的上官寒澈，只是静静等候，过了一会儿，上官寒澈走过来。

哇！真是个美男子！文绮丝庆幸自个儿的心灵年纪够成熟，要不然这会儿对着人家流口水多丢脸啊！

敛住思绪，她连忙行礼道：“上官公子吗？”

“是，不知如何称呼姑娘？”这会儿如此靠近，他发现她比自己想像的还要精致娇小，而这样的她先是撂倒猴儿，如今还亲手绘制暗器……她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姑娘。

迟疑了一下，文绮丝回道：“小女文氏。”

上官寒澈顿觉松了一口气，“文姑娘，这个暗器我倒是可以试试看。”

两眼陡然一亮，文绮丝激动的道：“上官公子真的可以做出这个暗器？”

“对，不过可能有所不及，文姑娘还要吗？”

“有所不及？”

“图稿上的暗器应该可以连续射击，这一点我不能确定是否办得到。”

“上官公子能够鼎力相助，我已经很感谢了。”虽然与期待的有一点落差，但总好过连个子都看不见，文绮丝当然不在意这点瑕疵。

“我有一事想请教文姑娘，文姑娘如何能画出这样的暗器？”若非进了神机营，他根本没机会认识各式各样的武器，而她不过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姑娘，不但知道这样的暗器，还画得如此精细。

文绮丝早就料到这张图稿可能引发的问题，事先准备了答案，“我喜欢看这类的杂书，研究各种有趣的机关，然后我就试着将想像的暗器画出来。”顿了一下，她不意思的一笑，“果然是凭空想像，上官公子做不出一模一样的也是人之常情。”

姑娘喜欢看杂书？春儿困惑的皱眉，为何她不曾看过姑娘看什么稀奇奇怪的书？

上官寒澈认为她并未完全吐实，但威武将军是个武痴，必然有许多这方面的杂书，她自幼接触，对这方面有独到的见解也不奇怪。

“文姑娘想像出来的暗器只有这么一种吗？”

“目前只有这一种，上官公子对暗器有兴趣？”

“我在神机营当差，对各种武器都很感兴趣。”

“原来如此，若我还想到其他暗器，我再画给你。”

“好，我在此先谢谢文姑娘费心。”上官寒澈拱手行礼，“对了，我会雕刻，我可以帮文姑娘在马刀上雕刻图样。”

“这是真的吗？”文绮丝没等他回答，急忙转身向春儿要回先前那张图稿，递给他，“这是我要刻在马刀上的图样。”

上官寒澈低头看着图稿，半响才找到声音，“这个图样真是有趣。”

“这个图样本来就是讲究趣味，若是上官公子喜欢，我也可以给上官公子画一张。”

“姑娘。”春儿赶紧从后面一拉。

文绮丝不解地回头看她。“怎么了？”

春儿将文绮丝拉到一旁，低声提醒道：“姑娘的画作不能给外人，尤其是外男。”

文绮丝呐呐的道：“这称不上画作，只能称之涂鸦！”

“凡出自姑娘之手，实不宜给外男。”最近春儿有很深的无力感，姑娘根本没有名门闺秀的自觉，行事作风似乡野姑娘一样率性随意，只有在长辈面前知道收敛，这种时侯，她倒是很怀念以前那个总是闷不吭声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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