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秋闱之后

作品:《首辅家的长孙媳

通过这回立威,曹妈妈暂时被弹压得偃旗息鼓,又因彭夫人把当场挑嚣的仆妇打了顿板子发作往干苦活,斥园这回是认真安静下来。春回心情兴奋的把小厨房筹建起来,用了在王久贵家里“偷师”的厨艺,做了几味菜肴分辨送往各处,老太太固然是被谄谀得喜笑脸开,四夫人甚至被吸引来了斥园,大半昼时间都和春回探讨美食经,使婶娘和侄媳的关系有了大/跃进般的发展。

春回还没忘记兰庭之前的提点,又做了几味精巧的茶点专程送给二叔祖母等等长辈那时上茶礼,当着老太太的面春回当然没有急着向二叔祖母献殷勤,那本从凤妪收躲里誊抄的琴谱实在还没找到机会奉送,春回也想着等来往得更频繁后再出手更显自然。

当然对于筹建小厨房的“真理”春回也没忘记,果然是日日亲手做好羹肴遣人送往外院,于是汤回依然日日都会往一趟京城的各处名店,捎带回种种美味,小夫妻两忙着投桃报李的互动,使得阖府高低都习认为常了,再也没人有那兴趣谈论大爷和大奶奶间的恩爱故事。

日子似乎步进了正轨,却是转眼间便邻近了八月初九,兰庭在下场的前一天倒是回了斥园,满足的创造这处名义上已经回属了他十多年的居院果然今非昔比,似乎连院子里的花草都更有了活力蓬勃的势态,让他极有兴趣趁着月朗风清,在小后院里的鱼塘边上和春回品茗闲谈若不是明日就要下考场,一连在号房里呆够整整九日,实在需要养精蓄锐,说不定他都有了把盏小酌的兴趣。

“看辉辉这精力焕发的样子容貌,似乎连日以来没什么不适应和烦难的事?”赵大爷实在并没有多大的信心,想必他也知道太师府里的风波暗涌。

只不过就连曹妈妈母女两个眼看着大爷正处“重要关头”,都十分深明大义的没拿女人间的勾心斗角出来烦扰,春回哪能把早些天的明枪暗箭如实告诉?且她也确然感到还能搪塞,不到左支右绌的地步,所以完整表现得轻松兴奋毫无累赘:“能有多少烦难,不都被迳勿未雨绸缪的解决在前了?老太太现下对我和气可亲有求必应,否则我们院里的小厨房也不会这么顺利就筹建起来了。”

“二婶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吧?”听春回不提彭夫人,兰庭有所察觉。

要说起彭夫人来,春回也实在有些云里雾里的不大清明,是因上回把那闹事的仆妇送往给她处治后,这位当家夫人似乎又恢复了最初的状态,变得有些阴阳怪气挑剔严苛了,只是春回除了在迟疑园里和她碰面,轻易两人并没多少交集,心情还不至于受到影响,于是也就未几么介意。

她想想还是并不瞒着兰庭:“二婶对我虽说有些偏见,好在有老太太护着我,被她挑剔两句对我来说也是无关痛痒,你就别替我操心了,要真为内宅里这点子事分心,一个大意在测验场上出了岔子,我才是受不尽的抱怨。”

赵大爷十分拿大:“在别处可能出岔子,唯独考场上是万万不会。”

而接下来的整整九日春回果然没有一丝忧虑赵大爷下场如何的心情,倒是老太太扳着指头一天天的数得焦灼,还遣了人等在考场外头探听,一会儿担心气象太热号房里实在憋闷;一会儿又

担心口粮倒是带足了就怕寻常食不厌精的赵大爷受不了这艰苦;一忽听说考场里有中暑不得不中途退场的考生就更急得团团乱转;一忽被噩梦惊醒说是兰庭吃坏了肚子也被人抬了出来。

等到乡试终于结束兰庭被汤回和乔庄接了回来,创造老太太倒是两眼乌青满面憔悴似乎消瘦了一圈儿,活像是她老人家受了整整九日的煎熬。

而对于赵大爷来说,更难以忍耐的是一连九日不曾洗发沐浴,回到居院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净房,好半天才如释重负的出来,到底是几日不曾睡好困倦得慌,囫囵说了句话就倒头大睡。

再是勤恳的学子,在乡试后多少也得休整一段时间的,更别说在春回看来赵大爷似乎算不上勤恳。

故而当赵大爷睡醒后不提往外院书房的事,而是一头扎进小厨房里捣鼓美食的时候,春回半点也不认为这种情况有多么的分歧常理。

也不知是不是曹妈妈从前根本不知道赵大爷本来还有这一件爱好,她倒是立即跟进厨房苦口婆心劝告了一番“君子远疱厨”的道理,成果自然是毫无作用,但明明是赵大爷不听劝诫,曹妈妈却冲春回怒目而视,果然天底下男人无过,错责都是由于红颜祸水。

不过春回已经对曹妈妈放弃诊疗了,她的心胸宽广得有如长江滚滚东流水,完整不介意曹妈妈的厌鄙责备,照旧兴冲冲的在小后院里摆下餐桌,小夫妻两餍饫一餐后还要往怫园闲逛一番,但二人世界时常还是会被打搅的,谁让赵大爷的拥趸太多,几乎是太师府所有的兰字辈子弟,就连四夫人所生的小七赵兰桥,这孩子还扎着两个小鬏刚学会跑,都知道追在大哥哥的屁股后要糖吃,仿佛兰庭的糖果就是与众不同的甜。

还不曾放榜呢,似乎就有不少人听说了兰庭竟然遇上今年的秋闱,帖子不断的递进太师府,甚至有人不拘一格不告而访,赵大爷免不得交际应酬一番,在斥园里清安静静的日子就此打破,全部人忙得早出晚回甚至有时候还露宿街头最后四字是菊羞的口误,她实在想说的是留宿在外。

菊羞对于那些访客是心存抱怨的,原因无他,好轻易乡试结束揭榜之前大爷得了闲,又不用像在汾州时需得忙着助手老爷管治处所政务,正好和大奶奶风花雪月增进夫妻情绪,哪知快活日子没过两天,就被这些没眼色的闲人给搅和了。

春回却不存抱怨的,反过来安抚菊羞丫头:“大爷眼看着要进仕,就少不得和世家官宦交际应酬,他肩上可还担负着轩翥堂的兴衰荣辱呢,哪能一味只图安静闲散?他要真闭门谢客成天里只陪着我游园茶话,像曹妈妈一类的人倒真有了借口责备我撺掇着大爷不务正业。”

比如陆放翁和唐惠仙(注)那出棒打鸳鸯的哀剧是怎么酿成的?有此前车之鉴,老谋深算的赵大爷哪里会重蹈覆辙。

但春回没想到的是被“骚扰”的不仅仅是赵大爷。

连她也收到了一张拜帖,兰花笺上熏着沉水香,字迹娟秀,题名是温门姚氏。

春回绞尽了脑汁也没想起来自己有这样一位熟人,猜测或许还是由于赵大爷的缘故,这晚待人回了斥园连忙请示,兰庭沉吟一阵才觉悟过来来龙往脉:“你还记不

记得汾州的温守初?”

“是长着鹰钩鼻那位温二郎?”

“前日他特地递来邀帖,请我往便宜坊喝了一场酒,似乎酒酣耳热时说起日后经常走动,这位温门姚氏大约就是他家娘子了,辉辉若不嫌烦,见上一见也未尝不可。”

兰庭既这样说了,春回也便回了一封邀帖,和姚娘子见上一面。

紧随着又有一位访客,是个四十出头的妇人,自称是奉大学士府沈郎中的内眷舒娘子之令,带着一大车的礼品特来问候故人之女。

春回又是满头雾水。

那仆妇对春回极为恭敬:“主母父家与大奶奶府上为通家之好,只主母远嫁来了京城,故而还不曾见过大奶奶,偶然听说赵大爷内眷出身汾阳顾氏,父亲乃弘复六年乡试解元,才知大奶奶是故人之女,因知大奶奶尚于孝中不便赴请,故而特地差遣了老奴前来问候。”

兰庭为了赞助春回“恢复记忆”,还特地具体解释了一下舒娘子的丈夫沈郎中的家世:“既是大学士府,那么必定就是当朝宰辅沈阁老的府上,沈阁老的第四子时任户部郎中,想来就是舒娘子的丈夫了。”

然而这对春回并没有多大用处,她仍然是满头雾水:“从前没听父亲提起过舒家,倒是听过族人几句闲言碎语,说是祖父有个好友正是姓舒,一时交近,定了儿女姻缘,不过后来祖父仕途无看,而舒家那位伯父却考取了进士,于是毁了婚约。”

这位舒娘子不知是否和春回的父亲订婚那位,但顾舒两家由于舒家背弃婚约,从此之后再无来往,不至于反目为仇但也是有如陌路了,这通家之好从何说起?

春回有些猜忌舒娘子无事献殷勤的居心,不敢收如此厚礼,故而婉拒了舒娘子的好意,那舒娘子也没有再纠缠。

紧接着再有访客上门,来头极大秦王以及秦王妃!

这下子莫说兰庭与春回,就连太师府的二、三、四三位老爷也都恭迎礼敬,倒是老太太显得有些狂妄,固然也按规矩命妇穿着亲身礼迎,但在途中还不忘拉着春回窃窃私语:“不用那样紧张,固然秦王乃龙子亲王,在普通人看来身份尊贵,可但凡是京城里有些根底的门户,都知道这位殿下的底细,他名义上虽说是郑贵妃的儿子,生母却另有其人……”

于是春回就知道了秦王殿下是当今圣上的第三子,生母是宫婢,蓝本服侍的主人是和嫔,成果用了不正当的手段争得圣宠,惹恼了和嫔,保持要把她罚充苦役,后来虽说有了身孕并诞下一子,仍然没有转变罪役的身份,且儿子回了郑贵妃,她自己落得个病逝世役所的下场。

郑贵妃后来生有一子,不幸夭折,不知为何坚信是被秦王所克,故而对养在膝下的秦王视为仇敌,母子关系格外紧张。

老太太作为惠妃的嫡亲姨母,根本不把秦王放在眼里,只表面上的应酬还是难免。

春回却没有老太太的底气,她可是和郑贵妃的父族结了仇怨的,那位郑三爷郑珲澹,正是郑贵妃的堂侄,拜春回所赐被皇上降旨申斥,并拘来了京城严加管教。

秦王毕竟尊郑贵妃为母,他的来意当然会让春回郑重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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