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讨薪（2）
作品:《偷天换日贼千金》沪上消息传得也快，人人都说董家产业一亏到底了，快不行了，谁还敢上门来谈生意，大买卖捞不到，小生意做不下去，铺子都开始清闲打烊，挂出个东家有事忙（暂停营业）的� 矗孛判锶チ恕�
伙计们却没有当真歇下脚来，马不停蹄奔着言文寓所去，堵在门口，聚众示威似的，拉起横幅，振臂高呼，急来讨要工钱。
山呼海啸似的，呐喊声、怒骂声，交织成一片，猛劲儿冲别墅围墙里头传来，保镖们关住花园围墙前的铁门，挡在那里，却挡不住声势浩大的讨薪呐喊声。——没几天，就到除夕了，元岁佳节临近，董记商行的伙计们还紧勒着裤腰带，饿着肚子来讨工钱，旁人见了，都十分同情，偏偏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大掌柜、小头目们，这会儿都躲得不见了人影。秦老手里还攥着要给日本人赔偿款的那张巨额欠条呢，员工们也不奔秦爷家去，就冲着言文寓所来，指天咒地的，讨不到工钱，誓不罢休！
这一闹腾，引来了几家报馆的人，脖子上挂着照相机，耳朵上夹了支笔，在别墅外头，一个劲地拍照，记录。只是没等他们回报馆撰稿刊印，也没等那帮伙计闹腾多久，别墅的门一开，大当家的竟亲自迎出门来了。
嘈杂声浪一歇，见大当家的敢出来直面这种场面，聚集在围墙铁艺门外的那群伙计，反而呆了一呆，现场瞬间鸦雀无声，只偶尔响起报馆记者们“喀嚓喀嚓”按照相机快门的声音，所有人，都将目光的聚焦点，投向了从别墅门里出来，穿过花园，站到半圆拱券、西式大门前的董小洁身上。
“除夕节的前一日，大家都到商行里排好队，当日上午，我会来准时发工钱给大家，让你们拿着辛苦赚来的工薪，回家去与家人团聚，过个好年！”
董小洁一袭素裙，站在大门前，裙摆随风飘起，她一派从容、以十分淡定的口吻，给众人发下定心丸。
大当家的一句话，听得众人又是吃惊又有些狐疑：
“当家的，你哪来的钱还能给咱们发工钱？不会是诓咱的吧？”
“是不是想骗俺们离开后，当家的卷包袱开溜啊？”
……
现场又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众人开始鼓噪起来。
面对质疑，董小洁笑容不改，眼神却十分坚毅，以无比清晰的语声，答复道：
“商行资金虽然周转不灵，但铺子店面仍在，董家家业，包括我住的这栋房子也都在！当家的我，就算砸锅卖铁，也会按时付清你们的工钱，说了除夕前一日上午发工薪，就绝不会拖延半日！如若大家还不放心，可以派一个人来，跟随我左右，每日都盯着我，同进同出！”
一听“砸锅卖铁”这句话，伙计们有些动容，再看当家的表情神态，也确实不像虚情假意的敷衍，于是，一阵嗡嗡的小声议论过后，聚众讨要工钱的这帮人里，一个看似带头人的小子排众而出，与大当家的面对面交涉道：
“大伙决定了——愿意相信大当家的一次，希望大当家的言出必行！在除夕前一日，就由我，跟在大当家的身边，就当是有个照应！您要是有什么吩咐，尽管使唤小的来做，只要能准时领到工钱，大伙儿啥话都不多讲，就给您竖个大拇指，赞了您的诚信！”
“随我来。”董小洁点头，领着那个小子进门去。
“李子，这差就交给你了！大伙儿也都散了吧！”
“走走走，别堵着人家的门，回家照顾老婆孩子去。”
……
目送带头儿的小李，随大当家的一道进门去了，众人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些，相互打个招呼，偃旗息鼓，收了横幅，呼啦散去。
拍了照的各家报馆记者们，也各自回去了，今日言文寓所门前闹腾的这事，明儿一准能见报，包括董小洁作出的承诺，也将被刊登出来，经受八方舆论的监督与考验。
三、五成群，绕回商行那头的董记伙计当中，有几个搭肩儿走着的，还在一边走、一边小声议论着：
“大当家说的话，你们信不？”
“不信又能怎样，先等等看呗。”
“唉，商行里的铺子要是都被变卖了，咱们虽然能领到拖欠着的工钱，但是……往后讨生计的地儿，可就得变动了！也不知道年后，能不能顺利找个糊口的活干。”
“对啊，咱也不想她真去变卖了铺子，好歹那是咱们干活糊口的老地儿，突然来个变动，往后的日子，不知道怎么熬……”
“哎、哎，你们发现没？大当家的那体态，那腰身，咋不像还怀着孩子的女人？俺们家婆娘怀孩子时，肚子挺挺的，身子也有些浮肿了。”
“对呀，这都几个月了，大当家的这腰身，还瘦得跟柳条儿似的！该不会是……那次登船出了意外，怀的孩子都……没了？！”
提到这事，伙计们互看一眼，都沉默不语了，摇摇头，叹着气，转回商行，看铺子还歇着业，进不到门里，就蹲在门前，愁眉苦脸的，为年后的生计发愁。整个商行里，更是乌云惨淡的景象，连过路的人见了，都急急躲开，暗啐：真晦气！
翌日，董记大当家的要砸锅卖铁还工人工钱这事，就随着报刊的报道，传遍了大街小巷，人们都在议论纷纷之时，董园那头的人，却还闲闲地在看好戏，等着大草包出个大洋相——想把商行的大小铺子变卖了？她做梦去吧！
纸上谈兵谁不会？开着空头支票，空口一句承诺，能忽悠打发了那些小的，可糊弄不了那些个老的——董记的大掌柜、小头目，可不买大当家的帐！
说好听点，她是个大当家；说难听了，她就是个傀儡当家！还能做得了什么主？想把他们的铺子给典当了？变卖了？嗤！他们不同意，她就半点法子都没有！他们关着铺子攥着钥匙，不肯依她的话行事，她就彻底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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