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高温烫坏

作品:《我只是馋你知识

“你为什么总喜欢占我便宜?”韩深实在没忍住问。

陈尘露出微笑:“可能因为我是个喜欢搞暧昧的渣男吧。”

“别开玩笑,我认真的。”韩深踢他一脚。

陈尘低头思索了一会,因为小朋友平时总一张“你瞅啥呢”的冷脸,他就特别想看这不耐烦的冷脸裂开,露出更生动的颜色。但直说我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又好像太鬼畜了。连自己承受力这么强都觉着恶心。

陈尘静了静说:“可能因为我贱吧。”

“…………”

韩深实在无语:“倒也没必要杀敌一百,自损八千。”

陈尘笑着倒回枕头里。

第二天下午一起回学校上晚自习,途中因为堵车,到教室已经迟到了十来分钟。

章鸣正伏案奋笔疾书赶作业,听见鞋底摩擦的声响,回头两高挑身影裹着寒气挤挤挨挨从后门进来,陈尘正转身跟韩深笑着说什么,被皱眉打断直往前推。

老秦坐讲台上听了迟到的理由,没辙,自从这俩一起霸占年级一、二名后,成了法外狂徒,上课一起比考,刷题,聊天,完全无视了老师存在。没办法管,没影响到其他同学,学习好就是牛逼。

拉开椅子坐下,章鸣回头嘿然一笑:“ 一刻值千金,从此君王不早朝啊?”

陈尘觑他:“话多。”

老秦看不下去了:“有些人啊迟到了不说,一来就知道找前后桌聊天,还不拿书出来看?”

陈尘立刻抽出一张试卷哗啦哗啦地翻,给老秦气得直瞪眼。

临近期末,周周考试,只有这个月假的晚自习比较清闲。一下课,李斐一个鲤鱼跃龙门从位子里拱出来,抓上篮球疯狂冲向操场,丢下一句:“我先去占场子,你们快来!”顷刻在楼道间跑成残影。

几个男生赶紧追上去,章鸣在卷子上匆忙写下一个句号,回头:“尘哥,韩哥,打球?”

陈尘起身,一边拽了韩深一把:“走走走。”

韩深推开凳子:“别碰我。”

到操场的篮球场边,好不容易在漆黑的影子里找到李斐,却见他抱球站在场外,身边围着几个瘦弱的1班眼镜仔,都挺烦的:“什么司马玩意儿,我都说这地方我占了!还特么抢,仗着身强体壮欺负人,tui!傻逼。”

陈尘走近:“没占到场子?”

到休息时间,附中的篮球场上几乎都有人。

“不是没占到,被抢了,他们一群人上来就打,球往我脑门上蹦,我能怎么办?”

他指的那场上有七八个高大的男生在打球,都是身高180往上奔的,特别猛。

“算了算了,好像有几个还是校队的。那就不打了。”一个身材娇小但眼镜特厚的男生说话,大家就等谁先说这一句,缓和缓和好走,毕竟论气势肯定比不过那几个体育特长生猛男。

陈尘没说什么:“行,那就不打了。”转身要走,却发现韩深已经摇摇晃晃往球场上过去。

李斐一把鼻涕一把泪跟上去,嘤嘤嘤向他韩哥诉苦。

韩深在篮框底下静静一站,抬手接球左右运一轮,直接推到场外去。

“你们,赶紧让开。”

“我特么,你有病啊?”对面一身高腿长的马脸男上前两步,直勾勾盯着韩深,模样特别狠。

“先来后到,懂不懂?”韩深掠起眼帘,面无表情。

“吃亏是福,你懂不懂?”旁边一身高起码190的男生走上来,地动山摇的,开始撸袖子。

韩深拉开外套往地上一砸:“那我祝你福如东海。”

“操,傻逼!”男生往前走了两步,立刻被同伴抱着腰拦住,不断举手叫嚣,场景属实滑稽可笑。

1班男生也过来了,本来不想惹是生非的,但看对面这么狂,实在也想碰一碰。章鸣直接往前走,抬手指着他鼻尖节节逼退:“艹你妹的,再骂一句?傻狗。”

“我日你大爷!”“卧草尼玛!”一堆嘈杂的粗口过去,两边逐渐混杂,周围打球的全吓的停下来看热闹。

韩深腿都快踹出去了,被握着胳膊拉回来,撞进微硬的怀里。

陈尘给所有人扫了一圈:“干什么呢?想打架?你,你,还是你?”

1班这边安静下来,对面几个猛男也静下来了。刚才黑灯瞎火没看清李斐模样,现在见了陈尘,大概明白这是抢了1班学生的场子。一般来说全校学生对1班8班俩火箭班很有敬重意识。

“一会儿给周老师招过来,全都要记过写检讨,何必?都冷静点。”陈尘跟对面那打头的人说话,“陆峰,互相退一步,算了。”

韩深快笑了:“算什么算?抢位置有理?怎么也该给李斐道个歉吧?”

李斐莫名后背一凉。

倒是承蒙韩哥看得起了……

“我道你妈歉,关你屁事?你个靠作弊考前排的垃圾有什么资格说话!”对面190+听他这话就来气。

韩深本来一直考年级倒数,突然跃到年级第二,又跟陈尘关系特别好,坊间有这样的传闻真不奇怪。

但信以为真还唱出来就很傻逼了。

190+话音刚落,韩深纵步上前,在一片“卧草!”“啊!”的鸡飞狗跳里,直接给他一脚踹翻在地,往后连退了几步。

“你他妈疯了?!”“打起来了打起来了!”“不是说不动手吗我操!”

对面顿时兵荒马乱,陆峰,校篮球队队长,刚拧着眉要去拽韩深的衣服,手腕突然被陈尘攥住。

陈尘声音挺平静:“你动他一下。”

陆峰很清楚他们特长生跟1班学霸没法比,听见这句话心里有些畏惧,忍气吞声往后退:“他先动的手!他先动的手!你们都看见了,别一会老师问起来不认!”

韩深跨在190+身上揍,揍得人抱住了脑袋,陈尘皱眉一把给他拦腰抱起来:“就知道打人,狗脾气。”

手臂环住的身躯发烫,韩深嘴里喘出白雾,胸口剧烈的起伏传递来。他笑了一下,张扬出了戾气,嗓音燥热发颤:“是啊,教训傻逼,痛快。”

陈尘本来特想骂他太恣意妄为了,没辙,给190+拉起来检查伤势:“怎么样?”

190+脸肿了一片,走路弓成了虾米,恶狠狠地瞪韩深:“你妈的,你等着。”

韩深指指鼻尖:“我等着。”

190+好像没太大问题,都是皮外伤,身体也挺结实抗揍,陈尘扶着他走到出口,回头:“你们还木头一样杵这儿等周老师过来抓?再不走一个都跑不掉。”

人陆陆续续散了,球也不打了。

往医务室走,打篮球的几个猛男走上来接过190+,愤愤不平:“不就抢了个位置,好好说还给你们就是了,还要动手?尘哥,今天要不是卖你面子,我们非打人不可。”

陈尘平静道:“但你们抢场地不对在先,好好说,也许我们也让给你们。”

两边都有理亏的地方,吵不起来。

送到医务室拿药,陈尘结账了打算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回头皮笑肉不笑道:“你们误会了,我没给韩深传过答案。相反,我考第一,其实是他给我传的答案。”

“…………”

教室里已经上晚自习了,韩深外套放桌上垫着脸,双手直直垂在抽屉下,俯趴的骨势折角表示他正在睡觉。陈尘坐下拉他的手检查伤口,被直接甩开了。

“没睡啊?”

韩深没抬头,没动静。

再去牵了牵,立刻又要甩开,但被陈尘加重力道握住了手腕。指骨通红,有些破皮,手背一道口子渗出血水,是刚才被冬天厚衣服的拉链划伤的。

“跟人打架不好,明明可以讲道理,非要动手。打架一时爽,但得不偿失。你以后动手前掂量掂量。”陈尘取出酒精进行伤口消毒,应该有点疼,韩深从衣服里偏过头,露出被衣服揉红的眼睛。

陈尘教训的话说不出来了。

莫名叹了口气:“小野兽。”

挺奇怪的字眼,陈尘总给他取各种昵称,很少叫名字。韩深心口颤了一下,把头重新揉回衣服里。

贴上创可贴后,陈尘问:“还有哪儿疼吗?”

韩深不配合,不想话,但没想到直接被陈尘抱进了怀里,保持着发蒙的状态被他上下其手,从脸摸到腰部,身体莫名开始发热发烫。

“你脸怎么这么红?”陈尘问。

韩深:“???”

“不是,真的红。”陈尘微冷的手搭在他额头,确实滚烫,韩深微微闭上眼睛,不止脸红,颈部露出的皮肤也红的滴血。

“你有没有感觉哪儿不舒服?你好像不对劲。”

韩深不太清楚,就是莫名觉得困:“我想睡觉。”不仅困,身上也没什么力气,喉咙因为刚才打架吸入过多冷风开始刺痛,后背蒸发的汗水变得冰冷。

“你先睡。”陈尘说。

声音低沉,抵入耳膜。韩深再次被弄醒时感觉嘴里塞了个东西,眼皮很重,先听到陈尘的声音,“新的温度计,消毒了,我看看你有没有发烧。”

37.7,陈尘说:“不行,烧的有点突然。”

不过到下晚自习,韩深走路都有点打晃,被陈尘扶到车上,刚坐下直接闭上了眼。

陈尘敲了敲司机的前门:“他好像发烧了,回去之后——”声音停顿,“叔叔,等我几分钟。”

陈尘疾跑去药店先拿了些冲剂和感冒退烧药,回来塞车里:“来得及就找医生看看,要是家里没药,先吃这些。”

司机说了声“谢谢”,开车走了。

陈尘实在放心不下,回去后给韩深打视频,打了几次才接通,视频只有床单,响起很轻的无意识的声音:“嗯?”

又轻又弱,好像人病的精神全无,很勉强才能回答一个字。

陈尘心口揪着:“吃药了吗?”

“啊?”

“吃没吃?”

“嗯?”很困的嗓音,似乎下一秒能睡着。

“问你有没有吃药?你家里雇的佣人,不管你?”

“啊?”

“……”

陈尘怀疑他根本没听进自己说的话,再问下去,韩深答应越来越微弱,随后没了声响。

应该睡着了。

陈尘有点气,但实在没辙。

第二天他一到教室,韩深已经到了,趴在桌上正睡觉。陈尘摸着他额头给整张脸抬起来,应该吃了退烧药,脸红的没昨天那么恐怖,但皮肤浮着絮丝状红纹。韩深今天穿得很厚,毛衣,围巾,帽子,精神状态依然非常差,陷入昏沉状态一动不动。

“很难受怎么不直接请假?”

韩深费力地掠开眼帘看他:“啊?”

“……”

他眼睛也充血,爬满红血丝,眯了一道缝立刻妥协地闭上。陈尘叹气:“算了,知道你爱学习。”

章鸣看韩深连睡两节课后,懵了:“韩哥怎么了?”

“感冒发烧,应该是。”

下节老秦的课,看他睡觉本来想发火,陈尘竖起食指比了个安静,轻声说:“他不舒服。”

老秦挺善解人意,问:“吃药了吗?”

“吃了。”

老秦回头继续讲题,陈尘一个字听不下去,抬手去勾他指尖。小朋友现在特别精神萎靡,怎么折腾都没反应。抬手摸摸韩深额头,热度似乎又高起来了,嘴唇焦红,呼吸渗出灼人的热气,眉头紧皱,似乎特别难受。

陈尘围着他转来转去,下课后还到教室外吹了会冷风,一把给他抱进怀里:“有没有凉快点?”

韩深感觉浑身力气被抽光了,自己是一口煮干、煮沸、煮焦的大火炉,被陈尘抱紧时稍微好了一点,脸往他冰凉的颈部蹭:“开,开窗……”

“开窗吹风不行,你感冒会更重。”

怀里韩深好像生气了,微微地动了动,脸上有点愿望没被满足的不开心:“开……”

嗓音嘶哑,轻得像小猫挠痒痒。

陈尘都没明白自己怎么心疼成这样,非常难受,愿意答应他所有要求,要星星也给他捅一捅。但此刻却是不得不拒绝,压低声:“乖,不能开窗,你忍一会。”

“组长,热水接到了。”顾辛端着热气腾腾的杯子过来,放桌上见陈尘正哄韩深,不断用微凉的手掌手背替他散热,有点担心:“小韩哥哥是不是特别难受啊?好可怜。”

她往前挪了一小步抬手:“我看看烧不烧。”凑近想碰碰他额头,谁料韩深虚弱至此还能不断偏脸后退,“别,碰我。”

顾辛看了看一直抚摸他脸颊的陈尘:“……”

同时韩深还无意识地蹭他手指。

“……”顾辛双手叉腰:“组长,你喂小韩哥哥喝点烫水。”

“嗯。”

陈尘用杯盖接了一小半,吹凉一点才递到韩深唇边,他凑近小口啜泣,长睫浓秀,跟小猫舔水似的。

挺好强要自己端着,但一个没拿稳全倒在围巾里。

“我说你什么好?”陈尘给他围巾摘下,拽开领口的外套和潮湿毛衣,突然怔了一下,“你皮肤上怎么全是红点?”

锁骨清瘦,白皙皮肤镀了一大片红斑,往下更深点看不清楚。陈尘示意顾辛:“闭上眼睛。”

顾辛:“……哦。”自觉蒙住双眼。

他俩坐在窗边,桌上书堆巍峨,除了近旁的几个人谁都看不见。陈尘拉开外套将毛衣卷起往上推,掀开打底的恤,少年腰身瘦劲修实,往常冷白的肌肤现在泛红,遍布红疹;将裤子下掖至髂骨,也有红点。

韩深烧得迷迷糊糊,被他烦到了:“你别又,趁机,占我便宜。”

“……”

顾辛将眼睛闭得更紧。

陈尘不由分说将他拉起身:“你这是过敏了吧?去医务室看看。”

校医是实习的年轻医生,给韩深撩衣服时手有点抖,确定下来:“是,过敏性皮炎引起发烧,烧得太厉害了,先打针输液吧。”

随后问了几项饮食和吃药禁忌,随后取针过来,脸色有点尴尬:“呃,我们其中一针,要打在屁股上,这个……”

韩深坐在病床“操”了一声,反应竟然出奇平静。他小时候在渊冲每年都过敏打针,初中以后没再犯过,估计是今年转来新城市还没适应水土,旧疾复发。

陈尘静了静,确认:“打屁股针?”

医生眉眼的肌肉抖动证明她很想笑,但唇绷紧:“是的。”

“操,烦。”韩深掀开被子起床,相当绝望,“我不治了,行不行?”

陈尘挡住他,推回病床:“坐好,别动。”

“我不治了我不治了我不治了,我他妈高中了!不是幼儿园……”韩深喊了两句,脑中猛地钻心一抽,疼得直喘,“……我头。”

医生连忙安抚他的情绪:“应该是发烧引起角膜炎,角膜炎引起头痛。”

韩深一脚踹上病床,抓了抓头发往外走,到门口开始觉得累,被陈尘拉住:“回来,打针,输液,吃药。”

虽然觉得喊出这句话简直丢人现眼,但韩深真的不愿意:“我不打针。”

“不行,你不打针好不了。现在虚弱成这样,发烧,头痛,皮肤痛,我看着心疼。”陈尘耐心讲道理,“男人最大的耻辱是不忠不义不孝,关羽刮骨疗伤,司马迁——”

“…………”

韩深靠着墙,垂下视线咬了咬唇,真说不出的可怜:“可我就是不想打针。”

尾音微微拖长,类似小孩说话的腔调,没想到生个病人柔软成这样。陈尘感觉自己心早化成水了,随他起伏,凑近揽着他腰低声安慰:“没事的,听话,求你了小韩哥哥。”

韩深掠起视线看他,眼睛潮湿发亮。

有那么一瞬间,陈尘感觉特别想亲亲他,但冒出这个念头时自己怔住了。

操啊……

韩深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但总觉得决心还不够,勾住陈尘的衣角拽一拽。

他应该是烧得人类返祖,行为低龄了不少。

“你再哄我一下。”

脑中寂静。

陈尘觉得,自己要被他的高温烫坏了。

“哄你是吧?”刚才明明说的挺顺,但这次陈尘沉默时间有点长,片刻抬手抚摸韩深发热的脸颊,说出的话泛着灼热的气泡。

“快好起来,你是最厉害的小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一会儿我再修修感谢在2020-05-2321:05:10~2020-05-2420:58: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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