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给爷亲困了

作品:《我只是馋你知识

帘子拉开,韩深从里面出来。

“怎么样?”陈尘从底下取出纸杯接水,“拿药了,我接点热水,你马上吃一剂。”

韩深走路挺难受:“酸痛,跟打了针的注水猪肉没两样。”

陈尘笑出声:“还挺金贵,我给你揉揉?”

后面收拾针具跟出来的女医生动作一顿:“……”

韩深躺上床,被子拉到头顶遮住脸,声音挺闷:“算了,万一揉红了揉肿了。”

女医生:“…………”

陈尘觉得这话有点歧义,不过没太在意,走近提醒他起床:“怎么躲到被子里了,吃药吗?”

“不吃。”韩深现在挺自闭,加上发烧头晕只想睡觉,被子掀开看见陈尘的脸还挺生气。

“你几岁了?打针吃药还要人哄?”陈尘垂下视线,抬手不自觉抚摸他的脸颊。

韩深躲了下没躲掉,觉得这手摸人挺舒服,就不情不愿抓着被子给他摸。

从眉心到眼角,指腹轻蹭时热度灼人,黑如鸦羽的长睫颤了颤,韩深懒得搭理他:“怪你,不然我才不打针。”

陈尘感觉这辈子舔狗话术就用他身上了,嗓音挺低:“怪我,谢谢小朋友为我这么勇敢,我让你疼了。”

韩深拽着被子,神色还挺不依不饶:“记着你今天欠我的,以后别惹我。”

陈尘不禁莞尔,心里塌了一块又一块,觉得他家小朋友简直,甜度超标。

听了不少好话韩深才接杯子喝水吃药,回头老秦从门口进来:“怎么了这是,严不严重啊,要严重先回家好好休息吧?”给韩深腰腹的红疹看了一遍,“这传不传染?我给你爸妈打个电话,先接你回家休息。”

“不传染。”陈尘站起身,刚听医生说了,“现在输液降温,输了这瓶还有一瓶,他发烧温度太高,人都烧糊涂了。”

比如现在的行为举止清醒了回忆起,依韩深这要面子的性格,要么自己死,要么他死。

生病严重的学生待教室也学不进去,老秦安排说:“韩深,那你先输液,一会你妈妈来接你回家,我们就先回教室了。”

“嗯。”韩深望向陈尘:“你也走?”

陈尘正给韩深用两只纸杯凉水:“秦老师,我想在这儿陪他。”

“不是有医生?你在这除了端茶倒水还有什么用?”期末时间争分夺秒,她不愿意陈尘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半拉半扯给人拽出来:“韩深这几天的课应该上不了了,你帮他留意课堂内容,好好转达。”

正好是老秦的数学课,陈尘心不在焉,时不时看向窗外。

冬天雾霭厚重,空气中漂浮着尘埃颗粒,视野一片灰蒙阴沉,绸绰烟云。

陈尘支着下颌若有所思,掠低的狭长眉眼积着难以排遣的忧郁,攥笔有一搭没一搭敲草稿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有些人!同桌不在教室,自己也跟着失魂落魄!眼珠子都快飞出去了!”老秦忍无可忍。

全班:“……”

陈尘似乎对老秦陡然升高的音调不满,皱了下眉头,眼也没抬继续涂涂写写。

老秦:“……”

顾辛心说组长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

章鸣也蒙了:“怎么了这是?”

“不知道啊,送小韩哥哥去医务室后就变成这样了。”

章鸣寻思一会:“爱如烈火,焚人焚心,关心则乱吧。”

“……”

回头敲敲桌面想提醒他,无意看见草稿纸上一笔一划、闲逸锋利的楷书。

-喜欢。

-想亲他。

-这是什么感觉?

艹。

章鸣目睹陈尘眉宇间的忧郁全变成了爱情的苦恼,血直冲头顶,想想还是转过了脸,索然无味上课。

禁忌之男开窍后这么鹅心么??

***

陈尘想不清楚答案。

他从没喜欢过别人。

以前跟朋友三五成群招摇过市,大街上听荷尔蒙驱使下的小伙子评头论足这女生漂亮,我喜欢,那女生漂亮,我喜欢,某班的谁谁,又让我十分心动。

隔着人海远远看一眼,感觉稍纵即逝,陈尘至少明白喜欢不会止步于长久陌生的距离。

正确的感觉是什么?不知道。

但眼下,此刻,他特别想跟韩深待在一起。

特别想逗他开心,让他病的不这么难受。

想抱抱他,亲亲他,哄着他。

对他的痛苦和开心感同身受。

兵荒马乱,草木生情。

下课再去医务室,韩深已经被沈岚接走了。陈尘在空荡荡的医务室站了会儿,叹着气回了教室。

下晚自习十点半陈尘到韩深家里,这时沈岚以为韩深睡了前脚刚走,去公司处理今天耽误的事务。

韩深上午输液后高烧退了一点,晚上洗完澡出来又开始烧,烧得脑心一跳一跳地疼,躺床上极其自闭。

痛得连呼吸都呛鼻子,眼角至太阳穴的筋不断收紧,加上刚涂完药刺激性特别强。

韩深感觉整张脸快烂掉了,就他妈不懂为他妈什么吃了他妈的药一点效果都他妈没有。

“少爷,你同学来探望你。”佣人说完这句话,陈尘高挑的身影从门口进来。

韩深睁眼时又是一阵抽痛,自暴自弃闭眼。

陈尘声音传入耳中:“好一点了吗?”

好个屁。

冰凉指骨贴上脸颊,触感凉快舒服,轻柔抚摸着:“我给你作业带过来了,发的几套卷子。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何况是期末,我决定这几天都住你家,每天给你带作业改作业。”

陈尘大大方方安排了自己的住宿。

“……”

韩深掠起视线看他一眼。

“怎么了?”

韩深心说没见过你这么恶心人的。

陈尘垂下视线打量他。

韩深现在穿了件单薄银灰丝质睡衣,颈口和伸展的手臂涂了白色药粉,苍白仿佛一座备受摧残雕,憔悴的容貌很有靡丽病态美,消去了不驯的冷冽,眼角一直生理性泛着红,又可怜又惹人。

陈尘摸摸他的额头和耳垂,情不自禁搂腰给人抱进怀里。

韩深头痛得直发抖,睁开潮湿的眼睛看看他,想推:“别,抱。”

上午的事他烧退后历历在目,越想越尴尬。

要说自己烧成智障丢人现眼也就罢了,陈尘还配合他演出。

哄的跟什么似的。

不道德的垃圾男人。

我tui。

韩深高烧又起,脑子迅速进入一团浆糊的挂机状态,觉得陈尘身上清新香气飘进鼻尖,闻着特别舒服。

听到拒绝陈尘想放开他,却发现衣角被手指攥紧了。

韩深无意识蹭着他的指骨。

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并不爱说脏话,但陈尘情绪上头时却不能免俗地冒出一个“淦。”

小朋友口是心非的样子太可爱了。

韩深闻他胸口的校服,轻轻往上挪,贴着发凉的皮肤追寻清新香气,因为身体虚弱力道特别小,猫儿似的拱来拱去。

陈尘脱外套时往后退了一点,韩深待在原地一动没动,等重新抱住他,立刻把发烫的脸贴在他颈部。

喉咙里还满足地打了个颤。

有点想笑。

“我要是个冰箱,小朋友是不是会更热情似火?”陈尘咬一口他白皙细腻的耳垂。

小朋友,小朋友……

内容没听进去,韩深倒模模糊糊想起自己真是小朋友时,每年换季过敏都会发烧头痛,年纪小不忍痛,特别磨人,弄的沈岚这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心力交瘁,经常抱着他一起掉眼泪。

生病会让人变得极其脆弱,心理防线更易崩溃,但现在想想那点病能多严重?

再痛,也会过去的。

不情不愿转来附中,当时觉得天塌了世界崩坏了,要死要活不愿意,现在不也一切尘埃落定,甚至还挺好的吗?

睡一觉就好了。

韩深呼出灼人的热气:“我,困了,要睡觉。”

躺下那一瞬间,经脉的撕扯让韩深整个人直接痛疯了。

“我操!!!”

什么叫脑部是人类的神经中枢,牵一发而动全身,随便动一动能痛死。

陈尘皱眉查看,韩深已经缓过这一气,正心神俱疲地喘着。

心疼,又想笑,俯身凑近贴着他碰了碰脸颊:“吓我一跳,还以为怎么了,睡吧。”

距离近到对方睫毛清晰可数,鼻尖出了层晶莹的冷汗,呼吸在咫尺间温热发烫。

韩深闭了闭眼,看向他的目光涣散迷离,瘦削锁骨随呼吸凸凹起伏,喉结轻轻滑动。

淦。

陈尘屏气敛息。

硬了。

指尖抚摸小孩的脸,依然没躲,眼神清晰地看着他,似乎很习惯这种轻柔舒服的抚摸,蹭手指回应。

陈尘脑一热亲了下去。

含住柔软的唇尖咬了一口,抬头,韩深困倦的视线试图聚焦,但失败了,随即舔舔唇不满地闭眼睡觉。

“……”

陈尘突然承认现实。

他喜欢这个小孩。

喜欢,唇齿一碰一启,绘成韩深的名字。

快被可爱死了。

弯腰俯身又亲了亲,韩深好像睡熟了,没什么动静。

臭他妈不要脸。

还有点变态。

但陈尘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试探地舔了舔柔软的唇瓣,紧盯他的脸不愿错过任何一个细微表情,甚至想过韩深清醒时的尴尬场景。

但停不下来。

这种……该死的甜美。

陈尘已经开始忧郁,肆无忌惮的亲吻只能填满今夜。

以后的每个夜晚怎么过呢?

“嗯……”

韩深发出了细微的动静。

头痛剧烈所以他睡的并不熟,呼吸不知道为什么堵闷了起来,睁眼就看见近在咫尺的陈尘。

他在亲我。

狗逼……

但仅止于唇的吻非常舒服,裹挟沁人心脾的香气,让韩深脑子里的一团浆糊变软,感觉头没那么痛,高烧也没那么难捱了。

所以没特别想推。

亲了多久韩深没具体意识,困乏中的一切都是隔着纱雾的梦境。

陈尘没有过激行为,只是很轻很轻地亲他,怕刺激到脆弱的神经网,类似于挠痒痒。

只不过口鼻渐渐开始喘不过气,韩深挣扎地动了一下,想推他,手臂却被抓住摁在身侧不能动弹,换了个动作,重新吻上来。

韩深呼吸顺畅没跟他计较,继续睡觉。

给爷亲困了。

还。

第二天韩深被佣人的敲门声惊醒烧已退了,穿白大褂高高瘦瘦的医生笑着问:“感觉怎么样?”

“还成,头不痛了。”

脑子比起发烧时清晰不少,韩深起身活动了手脚,觉得体魄又回来了。

看到桌上摊开的试卷,脑子里针扎似的刺了一下,“昨天我同学是不是来过?”

“是的。”佣人阿姨说。

昨天来的是陈尘,韩深想起来。看了看时间,大概早已经回附中上课了。

“过来测一测体温。”医生招呼。

韩深给温度计漫不经心叼嘴里,随手拿起试卷看,附中密卷,期末考试属于全市统一出卷,现在发的就是压轴押题卷。

温度计递回去医生看了看:“今天退烧了,不过你身上红疹还没退,也许这几天还会发烧。按时吃药,没事儿。”

“还得几天。”韩深烦躁地重复这几个字,有点咬牙切齿。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医生乐呵呵劝了两句放下药走了。

韩深洗完澡对镜子涂药,看见自己这张脸,突然而然想起陈尘近在咫尺的呼吸,嘴唇潮湿的触感。

韩深停下动作。

梦境还是真实?

一细想,脑子又隐隐作痛。

按陈尘那仙风道骨的操性,理性分析,做梦几率比较大。

但这种感觉又分外真实。

晚上陈尘履行承诺来了。

韩深下午看自己身体恢复康健,没管住脚出门吹了点风,现在又开始头昏脑涨发低烧。陈尘给他卷子用红笔批阅,拉动椅子回头道:“错了一道选择题,最开始用二倍角公式,凑分母为sin(x/2)与cos(x/2)的乘积。”

听不进去。

“还有四天期末考试,你能不能好起来?”

韩深点头:“能吧。”

陈尘手探来覆盖他的额头,韩深让他碰了碰就偏脸躲开了。

这个明显抗拒的动作让陈尘指尖顿住。

韩深没想好说什么,正好闫鑫来了视频。

“操了你能不能小心点啊爹!我看你迟早死在附中,让我给你收尸!”韩深懒得说这事,闫鑫还是看沈岚朋友圈知道的,一时相当愤怒,“多大人了不会照顾好自己?”

吵的韩深脑瓜子疼,指尖给手机调低音:“别个没完没了。”

闫鑫气得能扑到他面前呱:“怎么又过敏了?你不是挺久没过敏了?”

“应该是水土不服,加上那天操场上跟人动手,吸多了冷空气乱七八糟的。”

具体他也不太清楚。

闫鑫给他竖大拇指:“牛,又打架!离了我们你是猛虎下山蛟龙出水。”

聊的正开心,椅子“嘎吱”一声响,陈尘转身坐回了书桌,面朝窗外。

韩深抬眸看他的背影。

不知道怎么说。

那个梦且不论真假,医务室的事陈尘的话和视线让他感觉说不出异样,没法自然地面对他。

闫鑫喊了两声他才回过神。

“什么时候回来?王野说他过年有事,让我们给票提前,不然你一放寒假就过来吧?”

之前约好放寒假去日本玩儿,突然改日期,韩深并没多大意见:“还有四天考试,考完我就过来。”

陈尘突然放下笔,回头问:“去干什么?”

他的声音让闫鑫立刻嗷了一嗓子:“尘哥你也在?我就知道我们家小韩生病,肯定得归你管。”

韩深翻了个白眼:“闭嘴吧你。”

解释来龙去脉,陈尘听完静了一会,转向韩深:“考完组里聚餐,你不来?”

每次大考后八组都会聚餐娱乐放松,很少人缺席。

韩深没看他,听见自己轻飘飘的声音。

“这不是没时间了。”

说的绝情,就怕陈尘犯轴下一句问“组员重要还是闫鑫旧友重要?”,不过人没说话了,抿了抿唇坐下继续写试卷。

气氛尴尬。

原因韩深很清楚。

——他跟陈尘过界了。

不管这界过得他舒不舒服,喜不喜欢,以及会发展成什么样的关系,一切都不确定。

韩深现在就是不适应。

他适应期一直很慢。

深夜陈尘写完卷子收拾起身,窗外不知几时下起大雨,他看了看风雨说:“你叫阿姨给我准备客房吧。”

韩深“嗯?”了声,随后:“哦。”

“空调,卫生间,纸巾,东西都有。”在隔壁客房坐了两分钟,韩深准备离开:“那我回去睡了,你有不习惯的地方说。”

寂静。

韩深回头,陈尘背靠窗户,攥窗帘的指骨泛起阴雨沉淀的光影,整个人似乎被水淋的潮湿阴寒。

声音又湿又热:“我昨天晚上亲你了。”

韩深:“啊。”

大概有四五秒脑子一片空白,明白这个吻他俩跟那天烧烤时的吻意味迥异。韩深拧着把手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出门了。

“睡觉睡觉。”

陈尘:“……”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小朋友清醒时有点钢铁直男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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