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变得很安静。

陈尘抬指揉揉他的头发：“是不是有点快？”

呼吸还微微喘着，韩深目光直勾勾的：“我没有做过。”

“嗯。”

“所以我想和你做，感受一下。”

尾音上翘，声音潮湿，带点欲求不满的低哑，勾的陈尘心乱得很，捏他耳垂直叹气：“……这是干坏事的理由吗，小朋友。”

韩深垂下视线：“可是你都硬了。”

陈尘：“……”

寒假朝思暮想的男朋友近在咫尺，抱在怀里，被他这么撩拨当然有反应。陈尘觉得自己是条真男人，否则怎么经受的了这活色生香的诱惑？

咬了咬小朋友潮湿的唇，在他以为默许了之前松开：“不行啊，你年纪还小。”

韩深张了张嘴，一句“你算什么男人”被他指尖堵住，陈尘笑意加深：“再不听话分手，我满足不了你。”

“…………”

垃圾男人。

枕头里弥漫着熟悉的香气，韩深躺下床开始犯困：“你不睡午觉？”

“放假一般不睡。”陈尘边走近边点了点手机屏幕。

李斐发来的消息，他们一群人在咖啡店写寒假作业，难题偏题不会做的题积压了一个月，就等着陈尘从天而降救人于水火之中。

陈尘打字。

【：有点事，一会儿再过来。】

【你的斐爷：啥事啊？等你半天了！！！】

李斐性子急，直接来了视频通话，陈尘打算接，没留神指尖被细长的指骨轻轻勾住。

韩深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牵着他，随后入睡。

陈尘莫名其妙就笑了，拒接视频，单手打字。

【：不方便接视频，稍等。】

【你的斐爷：怎么了？】

【：身边有小孩在睡觉。】

【你的斐爷：亲戚家小孩啊？那算了，这些熊孩子吵醒了挺烦，我就是躲表弟才愿意出来写作业。那尘哥你赶快来……】

李斐给手里咖啡喝了一口，点太久快凉了，回头跟其他人说话：“尘哥说他过会儿才来，照顾小朋友睡觉，那要不咱们开局游戏？是男人就来峡谷砍我！”

说干就干，几个男生火速“imi”，李斐刚进入登录界面时看见了新的微信回复——

【：不是亲戚家的。】

【：我家的小孩。】

什么意思？李斐没看懂，没多想斗志昂扬开启了峡谷征战之旅，但无奈寒假小学生太多，排位五连跪后心态炸裂，破口大骂：“垃圾游戏，毁我青春！再玩一把我特么给手砍了！”

给游戏点了卸载，抬起视线，门外两道高挑的身影推门进来。

两道鹤立鸡群的身影在前台点咖啡，认出其中一个是陈尘，但旁边头发染得花里胡哨的他一时没反应到是他韩哥，等走近看清，猛地一拍大腿：“韩哥你又帅了！”

咖啡馆起了微微的骚乱，顾辛捧着腮帮子直乐呵：“小韩哥哥回来了，组长终于可以开心了。”

说完被走近的陈尘揪了揪马尾。

“小姑娘家，嘴这么碎。”

“不碎不碎！我心里想想行了吧？”

咖啡馆男男女女大概有1班七八个人，聚在一起写作业，此时打游戏的纷纷收起行头，按顺序排队到陈尘面前问题。

“尘哥你作业写完了？”

附中寒假统一发本《快乐寒假》，又厚又结实，陈尘接过随手翻了翻：“这我不写，少女给我印了200来套卷子，快写完了。”

“……”

章鸣寻思这没好到哪儿去。

韩深坐在陈尘旁边的位子，长腿踩着咖啡桌底的金属支架，懒洋洋往后仰，像咖啡馆里一具低落奢靡的雕塑。什么作业都没带，韩深现在感觉无所事事，还有点犯困。

手机里是闫鑫的咆哮。

【清尘公子：我跟你说你今天必须早点回家，不然我告诉你爸妈，你就等着沈姨提两根钢棍到尘哥家闹事吧！】

【清尘公子：不许在他家过夜，听到没有！】

【清尘公子:裤子给我提紧点！！】

指尖停住，韩深唇角挑了点弧度。

眼前探过陈尘修长的指骨，递来快二指宽的试卷集，正是老秦专门给他找的“状元冲刺集锦”，说：“这里面我觉得有意思的题都勾出来了，你写一写。”

韩深打起精神翻了翻。

李斐也凑近看：“尘哥你这也叫写了？我看卷面全是空白的。”

陈尘说：“写出来浪费时间，太简单的没必要，看看就行，有意义的才写一遍。”

“……”

李斐心说这就是你全空着的理由吗？

给那些被称为“太简单”的空题看了一遍，突然摇头感慨自己天真了，认命回头继续写快乐寒假。

虽然大略看卷面是茫茫一片白，但有些题三言两语写了思路，另外的题号下也做着不同的标记。

韩深看了会翻到首页。

三角符号代表“经典题型”。

五角星代表“可细品”。

圆圈代表“创新题”。

最后，有个红笔填满的小桃心，代表“适合小朋友做的”。

给整本厚试卷翻下来，桃心从第一张试卷出现到倒数几张，其他符号打的肆意潦草，唯独这个符号专门用了不同颜色记号笔，线条勾勒极其认真。

韩深好笑之余，莫名打了个冷战。

网上聊天那段时间，陈尘每天必说的一句话就是“我想你了”。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写试卷，面对的都是白纸黑字，碰到适合他的题才用红笔作记号。

——作为冬天唯一的彩色。

韩深感觉心软的厉害，抬起视线，陈尘正转着笔跟章鸣说话，垂下视线瞟着卷面：“先化简，把（1-x）^2写成1-2x+x^2然后拆成两个式子，再用分部积分——”

章鸣摸摸下巴：“分部积分是什么？”

“涉及微积分，这题超纲了，没必要写。”

“……”

讲完这道题，陈尘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见韩深低头在试卷涂涂画画，一会推过来：“能不能教教我？这道题不会。”

标记题时陈尘是为韩深量身定制的，没有特别惊讶，起身到他身后弓下腰，看到了试卷上的几个字。

——想接吻了，男朋友。

旁边李斐好奇巴脑地凑过来：“什么题啊让我看看！说不定我会呢！”

陈尘抬手岔开五指抵住他脸往后一推：“别讨嫌。”

垂下视线看韩深，少年半靠上桌子，百无聊赖地抿了抿唇，抬手勾他衣角指骨蹭动，很有挠人那股劲儿。

嗓音低迷：“到底怎么做啊？”

陈尘升起股说不上来的空虚感。

就，想日人。

抵在洗手间的门背，微颤的指腹传来的滚烫热度，湿气交织，眼前升起朦胧感。

韩深觉得唇瓣有点麻，脸被指骨轻轻地蹭过去，陈尘吻的特别重，重得似乎带了悔恨的情绪。

去他的未成年。

刚才为什么不在家丰富人生经验？

松开后互相搂着腰，韩深咬咬他下颌，呼吸渐渐平复下来。

他耳垂被捏的通红，黑色金属耳环发烫，陈尘亲亲他眼睑，总觉得这样下去会滑入罪恶的深渊。

慢慢听到韩深笑了一声，叹气：“有点疯狂。”

陈尘重新摸摸他耳朵。

“你乖一点，小野兽。”

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文具店到咖啡馆有一条街的距离，刚才以买笔当借口一起出来，陈尘觉得空着手回去不好：“不然买点什么，说不过去。”

货架上东西琳琅满目，陈尘低头挑了本笔记本，抬头问：“日记写的怎么样了？”

听见这话，韩深陌生地盯着他：“什么日记？”

陈尘：“……”

果然，同桌对语文非常不感兴趣，平日把叶莹的话当耳旁风，一到布置作业时会选择性自动失聪，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动语文一个字。

“叶莹放假前让我们在家每天写日记，每周一篇作文，忘了？”

“我操！！！”韩深给牙咬的作响，片刻后才镇静下来：“没事，马上补。”

陈尘大概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镇定了，补充道：“叶莹说不许写‘今日无事’。”

韩深：“…………”

这不是置人于死地？

半期考试前叶莹提了个要求，让大家平日多练笔，保持手感，每天或多或少至少得写点日记，放宽要求甚至不限字数。

后来催着交作业，陈尘给韩深的日记本翻开看了看。

全篇，满篇，黑色签字笔敷衍了事写着四个大字。

今。

日。

无。

事。

特别豪横跋扈。

然后叶莹当着全班念了一遍，不仅没起到鞭策作用，反而助长了其他只言片语狗直男的嚣张气焰，都开始写“今日无事”。

“不得少于100字。”

韩深开始头疼：“100字？有什么值得写100字的破事？”

陈尘：“……100字很多吗？”

“这还不多？？？”

陈尘不禁莞尔，给笔记本加入购物清单：“加油，奥利给。你真的应该练一练，不然语文成绩上不去，你考不过我的。”

韩深本来兴致不错，想到要补的一个月日记，心里特别堵。

回咖啡馆坐了半个小时，陈尘继续给其他人讲题，空闲之余就见韩深夹笔索然无味转来转去，时不时看窗外的流云，似乎很想给找个垃圾桶给作业塞进去。

走近拿起韩深的笔记本看了看。

2月3日，星期二，阴转小晴转响晴但温度总体很冷

陈尘：“……这个天气情况不统计字数。”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可以先买，我一会儿补到5000字+，记得回头看看。

另外谢谢将阑小可爱的长评，没想到我赋予了尘哥这么多，谢谢你的喜欢，你这个评论导致我现在手还在抖。

谢谢所有留爪的老铁！！！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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