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烟表现地越是平静，年晴就感觉自己肩上的压力越大，她看了顾卿烟一眼，顾卿烟便微微一笑：“我其实知道一些，只是想要从你的口中重新确认一下我了解到的事。”

年晴咬了咬下唇：“这些话，还是白少对您说比较好。”

“是吗？”顾卿烟平静地将粥碗放下，又干净利落地摸了一只录音笔出来，笑意盈盈地说着：“白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能像是刚才那样对我？你给我的粥下了泻药那件事，可是原原本本地被我录音了啊。”

顾卿烟是做什么的啊？

律师，威胁其年晴这种年轻人还不是一个来一个来的？

年晴脸立刻大变，她知道白子城对顾卿烟的度，她同样知道，如果这件事被白子城发现了，那真的就是零容忍了。

顿了顿，年晴的目光看向那只录音笔，轻声道：“我可以说出来，但是少夫人，这件事您一定不能继续录音了。”

“嗯，当然。”顾卿烟点头。

“前面的也要删除。”年晴继续道。

顾卿烟笑笑，心底有点怅然：“看来白少对你而言，真的很重要。”

重要到你无论如何都不愿离开的程度。

“最后一件事……您永远不会用这个来威胁白少，如果您违背了，我年晴就算是赌上自己的命，也不会放过你的。”年晴咬牙道。

顾卿烟怔住了。

她没有想到，年晴会这样说。

在这一刻，她忽然发现，或许白少身边的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忠诚，而这样的忠诚，往往是白子城的善意换来的。

顾卿烟心底一阵怅然，还是郑重其事地点头：“我只是想要了解真相，当然永远不会有这些来威胁白子城，这不是我的目的。”

“那就好，”年晴吸了口气，轻声道：“少夫人稍等。”

她出去了没多久，带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回来了：“这是白少曾经的东西，现在被封存着，这次给您看过后，我还会将它放回去，装作没有人打开过的样子。”

“所以那些言……”

“所有的言，都是有原本的依据的。”年晴沉默片刻，将笔记本交给顾卿烟：“密码是0809，是顾卿烟小的生日。”

“也是……”

“也是您的生日，我知道。”年晴垂眸，掩去眼底的伤痛。

年晴没有离开，她就在旁边静静坐着，像是担心顾卿烟拷贝数据似的。

“相信您看过这些，就会明白白少是怎样走过的了。”年晴轻声道。

那上面有很多账目，顾卿烟对这些账目并没有那么悉，可是却能从中看出满满的触目惊心，最的工程有人来捣乱，所以白子城和莫家签了合同，莫家帮忙摆平了这些，换来的是高昂的高利贷。

再后来，白子城建立了自己的手段和关系网，白氏从顾卿烟走后，就一直是灰地带。

而到了近年，白子城却忽然金盆洗手了。

他将自己的势力从黑道全部撤出，尽管这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损失。

顾卿烟微微抿唇，就听年晴道——

“没有人可以真正全身而退，白少面对的威胁一点都不少。”

“可是他从来没有……”

“白少不是一个会和您说这些的人，可是请您相信，白少并不是不信任您。”

只是不习惯将所有的伤痛展示于人前罢了。

在顾卿烟面前，白子城永远是无所不能的神。

“那么白子城现在的况呢？有没有危险？”顾卿烟忍不住问。

年晴看着顾卿烟，忽然垂眸笑了笑：“少夫人这样，我会觉得真是伉俪深。”

顾卿烟没说话，只是紧紧盯着年晴。

年晴就道：“具体操作这些的人不是我，我只能说，白少一直很辛苦，但是很快，白少会打理好的。”

“之前林云月和莫家，也是和这些有关的是吗？”顾卿烟问。

年晴看了顾卿烟一会儿，忽然问：“少夫人认为，排除个人绪来看，林云月和莫清颜，哪个更可怕一点？”

这个问题实在是很犀利，顾卿烟犹豫了一下，问道：“她们两个人……我的接触都不是很多。”

“我知道。”年晴笑笑，还是固执地问道：“那么就在这有限的接触中，少夫人怎么看？”

“莫清颜吧，感觉比较深藏不露。”顾卿烟想起昨晚。

莫清颜就那样掉入水中，甚至没有呼救，没有挣扎。

更重要的是……

她掉下去的时间就是城四少走过来的那一刻。

对自己都那么狠的人，顾卿烟觉得更是可怕。

“对了，”顾卿烟忽然想起：“莫清颜会游泳吗？”

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年晴心底一凛，还是诚实地应道：“当然。”

“哦，是吗？”顾卿烟摸了摸下巴，笑了笑：“那么城四少呢？他们知道吗？”

“当然，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年晴笃定道。

顾卿烟笑了笑，垂下眸。

原来如此。

原来一直以来，他们什么都知道，只是看着自己挣扎，看着自己丑百出。

唯一出来护着自己的人，只有风喻。

看出顾卿烟的绪不对劲，年晴犹豫了一下，道：“少夫人？”

“嗯。”顾卿烟将那个笔记本推过去：“我看完了。”

“好的。”年晴其实有点后悔了，她不知道将这个东西拿给顾卿烟看，究竟是对还是错。

可是事已至此，她只能认真道：“少夫人，我希望您可以理解白少。”

“当然，当然。”顾卿烟闭了闭眼，觉得心很乱很乱。

“白少不是故意隐瞒您的，只是希望您可以自己想起来，这样对您的冲击也会少一些。”年晴轻声道。

顾卿烟想了想，忽然笑了：“在曾经的顾卿烟在的时候，白家不是这样的，是吧？”

“是，但是那时候的白氏也没有现在这样繁华，毕竟白子城的父亲并不擅长经商。”年晴犹豫着说。

顾卿烟垂眸笑笑，是啊。

而且白景之他没有白子城的狠戾，这点也算是致命伤了。

顾卿烟看着年晴将东西收走，这才轻轻将手伸进被子里面，摁下了录音笔的暂停键。

她的心跳很快很快，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鬼使神差地，她还是这样做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顾卿烟发现，自己真的是越来越没办法毫无保留地信任白子城了。

白子城是那么温柔，那么体贴，可是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隐藏了太多的秘密。

这让顾卿烟愈发恐慌起来。

门外，年晴正拿着那个笔记本电脑，给白子城打电话：“白少，已经给少夫人看过了。”

那边的白子城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年晴看了看怀里的笔记本电脑，点头应下：“是，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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